“不妨事!没想到能在此相遇!朱秀,你从速解决,我们到外边再说。”
柴荣眼前浮现一张神情略显轻佻的面庞,嘴角露出笑意。
半个多时辰后,白王庄西口,一处孤零零的酒肆矗立在道旁。
可惜这茅房盖得颇为讲究,竹篾篱笆编织得相当密集,单独隔间,相邻坑位根本看不见。
当初他被刘词逐出邢州安国军,走投无路之下,不惜杀死故友刘铢一家,还自断一指,以此博得柴荣信任。
朱秀大喜,这下他可以断定隔壁所蹲之人是谁。
柴荣留守澶州,何徽也投在澶州镇宁军旗下,当上了厢都指挥使。
沉默了一会,那绵厚低沉充满男子气概的嗓音带着几分迟疑、惊喜回应道:“你莫非是朱秀?”
柴荣苦涩地叹息一声。
中年文士忽地伸手指向西北边一座巍巍山岭:“那里,就是梁太祖葬唐哀帝之温陵所在!”
自从他们离开宋州城,一路上这些武德司的察子如影随形,沿途把柴荣行踪及时报告,不断修正朱秀一行赶路的方向。
隔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柴荣推门而去,步伐甚急,似乎已经被这茅房里的气味熏得忍耐不住。
“不好意思,内急得紧,大哥莫怪!”朱秀瓮声瓮气,敷衍地作作揖,侧过身绕开汉子,匆匆进了茅厕。
胡广岳的声音在车厢外响起。
朱秀虚弱地歪斜靠在车厢里,有些耳鸣头晕,眼皮子沉重地耷拉着。
茅房外,刚才那人急忙回禀道:“有个野小子不长眼睛,慌里慌张往里冲,与某撞在一块。”
“朱秀拜见太原郡公!呃~环境特殊,请恕朱秀不能全礼!”
柴荣怔了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黑色的山脊线在天穹下蜿蜒起伏,当真是一座险山恶岭。
瞟眼间,朱秀注意到,那汉子没有左手小指,脸貌似乎也有些熟悉.
顾不上多想,朱秀找了处中间位置的空坑位,闭拢半人高的篱笆门,解开裤带蹲下,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过后,畅快地舒了口气
“何都校,刚才你与何人说话?”
朱秀哭笑不得,“记得记得!原来是文伯先生.呵呵,咱们还真是有缘啊!~”
中年文士把黑氅衣给柴荣披上,系好胸前系带。
忽地,右手隔壁坑位又传来一阵低笑:“朱侯爷,久违了!”
朱秀突然觉得肚子一阵咕噜响,强烈的便意毫无预兆地出现。
“唉~何人才能知我心思,解我心结,为我分忧?”柴荣惆怅地长叹。
茅房外有几名佩带兵刃的武士,机警地打量朱秀一眼。
朱秀艰难地应了声,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找一处平整地儿,倒头就睡。
乡野茅房气味感人,朱秀捏着鼻子一头钻进去,迎面和人撞个满怀。
这次冒险私自南下回开封,柴荣只带了王朴、何徽两大亲信,几个心腹亲兵。
隔壁坑位又传来说话声:“嗯~乡民粗野朴实,无需计较。”
“希望能抢在朱秀入开封城之前,见他一面。也只有他,能告诉我想要知道的答案.”
“君侯教训的是.”那人在茅房外恭敬说道。
柴荣喃喃道:“即便是真龙,困于浅滩,时候久了,也只能终日与鱼虾为伴,何时才能乘风上青云”
突然,隔壁坑位传来一个绵厚有力的嗓音,听上去有些熟悉。
他晕过机、晕过船、晕过车,晕马车还是头一遭,痛苦程度不相上下。
朱秀脑袋探出车窗,满脸不爽地瞪着那汉子,汉子意味深长地朝他笑了笑,赶着骡车走远了。
此人正是何徽。
柴荣喃喃低语。
灰毛驴黑蛋养在泾州安定县,已经处于完全退休的状态。
半个时辰后,休整完毕,一行人上马冲下高岗草坡,沿着五丈河南岸一路往开封方向赶去。
朱秀掏出一张糙纸使劲揉搓变软,完事后起身系裤带:“在下先走一步,文伯先生请自便。”
“朱侯爷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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惭愧啊惭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