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止杀戮者,唯杀戮而已……
贼军两条腿,但忠武军有骑兵!
陈玄烈让葛从周留下,被随军郎中医治。
安仁义率骑兵跟在后面不慌不忙的掩杀,步卒则在后暂时休整。
残肢断臂、血肉脏器挥洒了一路,士卒大部分被染成了红色,经历一场血战,他们士气越发高昂。
一个时辰后,步卒重新跨上驴骡,追着蔡贼而去。
陈玄烈忽然发现驴骡的巨大潜力,如果能打造一支畜力步卒,有了机动力,节省士卒体力,随战随走,未必输给骑兵。
中原的环境,注定无法打造大规模骑兵,也无法跟李克用的沙陀骑兵相比。
忠武步卒一向冠绝天下,不能舍本求末,以步卒为主,骑兵为辅。
好在张居言已经在饲养驴骡,不过一切都需要时间……
“报……长社秦彦晖分出一万贼军,前来接应。”田九匆匆从北而来,他身上也插着几支羽箭,看来任务并不轻松。
“一万贼军?”陈玄烈回望身边士卒,眼中的怒气并未消退,休整之后气力也恢复了不少。
“秦彦晖被符将军疑兵之计牵制住,不敢大举南下。”
“诸位可敢再做一场?”陈玄烈瞳孔猛地收缩,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跟着溃兵,说不定还能破了长社之围!
秦彦晖猛攻长社将近五个月,早就成了疲军!
加上蔡贼近些时日掳掠的百姓越来越少,长社城下的数万蔡贼几乎油尽灯枯。
“死战而已,有何不敢!”几个拔山都老卒站起,大力拍着胸口。
“五郎这就是看不起我等了,厮杀汉还有怕死之辈?”李琼举起斧头。
“死战!死战!”
士卒们当即爬上驴子和骡子,驴骡仿佛受到气氛的渲染,纷纷仰起头,朝天“吭哧、吭哧”的叫唤着……
“能与诸位并肩杀贼,此生无憾!”陈玄烈拔掉肩膀上箭头,却并未感到多疼痛。
明光甲的防护力卓绝,拔山都、摧锋都精锐,几乎人人披甲。
有人是几代传下来的,有人是鲁山铁坊打造的。
非但甲胄是传下来的,兵器也是,骨朵、长柯斧、陌刀、大剑、横刀、弓弩,皆是如此。
出战之时,士卒的家眷还会准备干粮。
每个忠武牙兵的背后,都有家庭为单位支撑。
否则以现在忠武稀烂的财政,别说精兵,能养活这么多人就不错了……
“能跟随五郎夺回故土,死而无憾!”
牙兵桀骜不驯,但优点也在明面上,一旦得到他们的支持,便掏心掏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陈玄烈本就是牙兵中的一员,“进军!”
“杀!”
大军向北追杀而去,烟尘滚滚,杀气腾腾。
遇上受伤的贼军,直接蹋了上去,在贼人的惨叫中狂笑不已……
蔡贼的暴虐,引动了忠武军的杀心。
朝廷设置忠武军的本意,便是压制淮西蔡人。
所以这是一场谁都绕不开的宿命之战,不是蔡贼死,便是忠武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