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精的残魂突然缩成芝麻粒大小。郝爽瞳孔骤缩，混沌灵根在丹田缩成团瑟瑟发抖的毛球——这反应他只在遇见凌虚子的炼魂鼎时见过。

咔！

床板暗格突然弹开，腥咸雾气裹著鎏金鳞片喷了满帐。两条巴掌大的银鳞蛟鱼正在青玉匣里翻腾，鱼尾拍打出的水竟凝成卦象。郝爽盯著匣面暗刻的“镇海“二字，后槽牙咬得咯咯响——这他娘是祖祠供桌底下失踪三十年的醃鱼坛！

“坎上巽下，风生水起...”少年指尖刚触到鱼鳃，整张玄冰床突然爬满蛛网裂痕。两条蛟鱼齐刷刷睁开金瞳，鳞片缝隙渗出蓝莹莹的雾气，眨眼间淹没了整间臥房。

郝爽后腰撞上博古架，青铜镇纸噼里啪啦往下砸。他抄起鎏金香炉挡脸，突然发现雾气里游动著细密符文——这哪是普通水汽，分明是《河洛》残卷里提过的“混沌元炁”！

“小主人。”

娇软女声贴著耳垂响起，郝爽浑身龙鳞纹炸成倒刺。两条美人鱼虚影从雾中浮现，银髮金瞳的姐姐缠著鮫綃，蓝鳞摇曳的妹妹咬著发梢，鱼尾拍打冰砖的节奏竟暗合他心跳。

“奴家等了您三百年～”双胞胎同时开口，鳞片摩擦声像极了郝老爹的算盘响，“老主人说...”

“打住！”少年甩出三条臭咸鱼横在中间，“郝镇海那老东西坑我还不够？你俩从哪来回哪去！”

姐姐突然甩尾捲住他脚踝。刺骨寒意顺著经脉直窜丹田，混沌灵根却像饿狗见著肉骨头般扑上去撕咬。郝爽闷哼著扶住书案，发现被吞噬的寒气竟在灵根表面凝成细密龙鳞。

妹妹趁机贴上他后背，蓝鳞刮过脊椎带起串火星：“老主人在天机阁床板刻了养蛟阵，每代郝氏子孙的灵气都在温养我们。”她指尖戳著少年心口的河洛阵图，“直到遇见混沌灵根...”

整座天机阁突然震颤。郝爽神识扫过庭院，发现冰火双株执教正带人逼近，为首的韩长老手里端著罗盘——那玩意他认识，玄穹司专门用来搜捕化形妖物的锁蛟盘！

“你俩能打不？”少年扯开暗格抓出把雄鸡血符，“外面起码三十个金丹修士。”

姐姐突然化作流光没入他左臂，冰晶护甲瞬间包裹整条胳膊：“奴家擅封灵。”妹妹钻进右臂凝出火焰纹，“奴家会爆符。”两条鱼尾在郝爽手背咬合成太极图，澎湃灵力震得博古架轰然倒塌。

“郝爽小贼滚出来！”韩长老的吼声裹著剑气劈开房门，“私养妖物触犯...”

后半句卡在喉咙里。老东西眼睁睁看著少年从浓雾中走出，双臂覆盖的鳞甲左蓝右红，掌心托著的太极球里游动著两条迷你蛟鱼。

“韩长老来得正好。”郝爽咧嘴露出白牙，混沌灵气在周身凝成盐霜风暴，“小爷刚得了个新玩具——”

太极球轰然炸裂。姐姐化作冰龙冻住前排修士，妹妹变成火凤点燃后院阵法，双蛟交缠的灵气旋涡中，少年踏著瓦砾跃上屋檐，发梢还沾著韩长老被燎焦的鲶鱼须。

“告诉你们主子！”郝爽踹翻锁蛟盘，看著指针在磁场干扰下疯狂旋转，“明儿早饭我要吃红烧鲶鱼！”

冰火双株执教刚掐诀，突然发现护体罡气正在消融——不知何时飘落的盐晶里，竟混著雄鸡血画的噬灵符。郝爽蹲在飞檐兽首上吹口哨，看著三十金丹修士在院里摔成滚地葫芦，突然觉得玄穹司的月色格外顺眼。

“小主人～”姐姐娇嗔著从鳞甲里探出头，“您心跳好快～…”

“闭嘴！”少年红著耳根扯紧衣领，“再囉嗦把你们塞回醃鱼坛！”

识海里的咸鱼精突然吱声：“俩丫头认主要餵精血！”

郝爽还没反应过来，双胞胎突然咬住他手腕。刺痛过后，神识里突然多了两道契约印记，妹妹舔著嘴角的血珠媚笑：“以后每日子时...”

“停！小爷卖艺不卖身！”

少年扯出鱼篓里的咸鱼干堵住她们嘴巴，转身撞破西厢房的窗欞。月光透过醃菜缸的缝隙漏进来，照在鎏金契约纹路上忽明忽暗——那纹路走向，竟与蓬莱虚影中的星图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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