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曹彰称帝
是夜,寒风呼啸,吹得窗眶眶作响。曹操病情陡然加剧,痛苦地在床上辗转反侧。家人、医官纷纷赶来,一时间,屋內乱作一团。
医官们紧急诊治,却皆摇头嘆息,面露难色。
稍缓片刻,曹操强打精神,命人將家中眾人全部唤来。曹氏一族人丁兴旺,不多时,屋內便挤满了人。
曹操虚弱的倚在榻上,目光缓缓扫过这些与他生命紧密相连的面孔。
卡夫人坐在榻边,紧紧握著他的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环夫人,尹夫人等妾室依次而立,各自带著子女。有些年幼的孩子,尚懵懂无知,不知家中发生了何事,好奇地张望著。
曹操看著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中五味杂陈。他一生南征北战,戎马,纳妾眾多,子嗣繁盛,却甚少享受过天伦之乐。
“往后,大家要和睦相处。”曹操声音微弱,却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无论谁继承我的基业,你们始终是一家人。”
他的目光特別看向几个年长的儿子,语重心长地说道:“子桓,子文,子建,你们兄弟之间,
要相互扶持。如今天下未定,曹氏若起內乱,必为他人所乘。”
几人纷纷躬身应诺,表情各有不同,曹不神色平静,曹彰一脸坚毅,曹植则微微低头,若有所思。
曹操又对卞夫人说道:“你向来明理,日后要多加约束眾人,切不可生出事端。”
卞夫人含泪点头,哽咽道:“夫君放心,我定当尽力。”
最后,曹操看向那些年幼的子女,目光变得慈祥了几分:“你们要好好读书习武,莫要辱没了曹氏的名声。
交代完一切,曹操已精疲力竭,挥手示意眾人退下。屋內再次恢復寂静,只留下卞夫人默默相伴。
夜深了,万籟俱寂,唯有寒风依旧在屋外呼啸。曹操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卡夫人说道:“取我那件旧袍来。”
卞夫人从箱底翻出一件早已褪色的锦袍。曹操颤抖著双手,接过袍子,轻轻抚摸著,目光穿越时空,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
“那年初夏,我离京避祸,她连夜为我缝製此袍,叮嘱我路上防寒。”曹操声音几不可闻,带著无尽的思念与愧疚。
卡夫人心中明白,他说的是丁夫人,一时默然无语,只是默默流泪。
“她如今在何处?”曹操问道,声音中带著一丝急切。
“姐姐仍在譙县故居,以纺纱织布为生,拒不接受一切馈赠。”卡夫人如实回道。
曹操长嘆一声,眼中满是悔恨:“此生我负她太多,即便坐拥半个天下,又有何用———“
他想起多年前那个午后,自己放下身段,亲自去乡下找她。他轻抚她的背,温言说道:“跟我一起坐车回家去吧。”
可她却头也不抬,只是静静地继续织布,那冷漠的態度,如同一把利刃,刺痛了他的心。
多少次在梦中,他都会见到丁夫人那双充满怨的眼睛。世间眾人,或畏惧他,或敬仰他,唯有她,从来都是平静地直视他,不卑不亢,不畏不媚。
“我想见她。”曹操忽然说道,声音中带著一丝从未有过的脆弱,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
卞夫人忙劝道:“譙县路途遥远,夫君保重身体———“
曹操摆了摆手,制止了她,自己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几乎喘不过气。良久,他才渐渐平静下来,目光变得清明而坚定。
“取纸笔来。”曹操说道。
卞夫人赶忙取来纸笔,小心地扶起曹操,让他半坐起来。曹操颤抖著手,亲自提笔书写:
“孟德致夫人:病体沉,恐难再相见。此生纵横天下,负人无数,尤以夫人为甚。昂儿之死,乃吾一生之痛。今大限將至,唯愿得见夫人一面。孟德绝笔。”
写罢,曹操將信仔细封好,命人以八百里加急送往譙县。
信使飞驰而出,曹操病情却急转直下。
曹操却坚持不让任何人靠近,只让卡夫人守在身边,
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年少时,与袁绍等游侠洛阳,纵马郊外;又见官渡之战,一转眼,又看到了襄樊的滔天洪水,还有那些已经逝去的面孔:满宠、郭嘉、毛、许褚、夏侯渊..
最后,他看见了一个纤瘦的身影,在织机前忙碌,回头看他,目光平静无波。
“你来了。”她说。
曹操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他伸手,却够不到对方的衣角。
公元220年初春,曹操病逝於鄴城,享年六十六岁。
临终那一刻,殿外柳絮纷飞,如雪如絮,
曹操面容平静,嘴角似乎带著一丝笑意,身上还穿著那件丁夫人为他做的袍子。
信使尚未归来,丁夫人最终未能赶到。
安葬完曹操,这一日鄴城城门大开,曹彰的军队整齐列队入城。百姓躲在家中透过门缝窥视,
只见旌旗招展,甲胃鲜明。
登基大典简单而肃杀。没有繁琐的礼仪,没有百乐齐鸣,只有军队的號角和战鼓雷鸣。曹彰站在高台上,身后是父亲曹操的灵位。
“朕,曹彰,今日继承大统,建国號大魏,尊先父曹操为魏武帝,改元昌武!”
他声音穿透晨雾,传遍全场,“昌武者,以武兴邦,文武並济之意!自今日起,整饰吏治,严明法纪,强兵富民,一扫积弊!
封赏隨即开始。华歆为太尉,王朗为司徒,贾逵为司空...一个个老臣上前接受任命。但令人惊讶的是,曹彰隨后提拔了大量军中將领:文钦为镇东將军,母丘兴为征北將军...军队系统的代表几乎占据朝堂三分之一的位置。
昌武元年夏,曹彰开始了他的统治。正如年號所示,他以武立国,大力整顿军队,提拔年轻將领,同时也没有忽视文治,重用华歆、王朗等老臣稳定朝政。
然而平静表面下暗流涌动。鄴城的曹不虽无动作,但其身边聚集了一批对曹彰不满的势力。
初春的寿春,寒意尚未褪尽,护城河畔的垂柳才刚抽出嫩芽,料峭春风掠过宫墙时仍带著几分刺骨的冷意。一骑快马踏碎清晨的薄雾,马蹄声如急雨般敲击著青石板路,马上骑士背插三面赤羽令旗,嘶声高喊:“八百里加急!河北军报!”
宫门重重开启,马蹄声一路响到殿前。当那份染著汗渍的军报呈到御案时,皇帝刘协指尖微微发颤。绢帛展开的剎那,他猛地起身,玉带撞得案几眶当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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