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省的,公子放心。”
张熬忙不迭的点头。
待送走了小黄门,赵云从阴影里走出来,手上还拖著不省人事的何苗部曲。
“先生,此人该如何处理?”
高渊隨意瞥了那部曲一眼,“不出所料的话,张让今晚就会秘密来到这座小院,到时候將此人留给他来处理吧。”
还能怎么处理,以张让的手段,此人行事败露,自然有死无生。
赵云点点头,脸色有些犹豫,看了高渊几眼,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先生,阉党乃是祸国之首,我等背瞒主公,与张让接触,未免有些不妥。”
高渊回看他一眼,“之前不是与子龙说过,此番交结张让,不过是虚与委蛇。非为一人私计,乃是为了一州苍生,乃至天下之苍生。”
略作思索一番,赵云毕竟才初出茅庐,乱世真正的惨状还未曾亲眼见过,在心性上仍然惯向“寧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的思维。
罢了,无非就是再来一次欺之以方就是了。
高渊侧过脸,儘量躲进阴暗中,“子龙有所不知,家师...早年间曾见过这张让一面。那时他尚且年幼,家中极贫,几近饿死。家师心有不忍,与他送了些吃食,算是对那张让有过一饭之恩。”
“正是因此,方才我才对那小黄门说与张让有旧。”
赵云脸色一僵,碍於为长者讳,言语有些吞吐:
“先生的恩师倒是个好心的...奈何...”
“都是陈年旧事,家师也是一时心软,更兼张让彼时年幼,家师一时失察,才遗祸至今。”
高渊訕訕一笑,不打算在这个话题深谈,“罢了,我等先回去吧,待到晚间,再回来与那张让见面。”
“先生怎知那张让今晚必来,先帝刚刚大行,宫中理应正值多事之际,若是今晚抽不出身,先生岂非要空等一夜?”
“不若先生只在家中安歇,云自来此等候,若是那张让来了,云再回去將先生请来。”
要是让你自己在这等著张让,我只怕你一时忍耐不住,只会带著他的头颅回来请我...
高渊无声吐槽一句,脸上却是一脸自信,笑著说道:
“子龙儘管放心,我已经为他定下了具体时间。张让若是个聪明人,届时宫里便是有天大的事情,他也会抽身前来。”
“子龙连日劳累,今晚便在家中安歇就是,今晚我与宪和同来,必然无忧。”
高渊想了想,决定今晚还是暂时撇下赵云,和简雍一起过来。有些话语还是不能让赵云听见,嗯,主要是会有损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赵云有些放心不下,出言提议道:
“人心叵测,云还是隨护一旁最好。届时若是那张让想要暴起逞凶,云也好护得二位先生周全。”
“子龙可是忘了,家师曾对那张让有恩在先,我又未有害他之意,他岂会害我?”
高渊有些头疼,赵云这人,除了一身豪胆以外,就是太过谨慎,思虑极其周全。
放在別的地方肯定是极好的,但是现在,很不好。
......
幸好高渊之前疯狂更新了一万多字,又连累孙乾和简雍二人写到手抽筋,总算赶在抵达雒阳前,顺利將全部文字誊抄到了竹简上。
近日来三个文士每天居家时少,离家时多,整日在雒阳內外瞎晃悠,篆刻书简的工作倒是移交给了刘备和关羽这兄弟二人。
所幸兄弟俩不比张飞和许褚这两个整日廝斗的夯货,显然更对兵法更为看中,这会也安安稳稳的当起了宅男,整日抱著书简一边读一边刻,足以称得上废寢忘食。
“兄长,这等大事全然託付给先生处理,会否有些不妥?”
关羽放下书简,稍微有些担心。
“既然先生每言必中,算无遗策,其门中师长更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於雒阳多有故交,人脉之广,远胜你我。既然先生说了能使我等面见天子,我弟如何还有疑虑?”
刘备如此宽慰关羽,后者听完之后,一脸佩服地点点头,然后果断陪著自己的兄长,继续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