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0章 戒掉依赖  忘了忘记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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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办得很顺利,但或许是她心不在焉,或许是祸不单行,准备离开时,她才发现自己的钱包不见了。

同钱包一起不翼而飞的还有她的身份证,在自动取票机前立了半晌,寧立夏只得恨恨地翻出手机,打给同在这座城市的妹妹。

无奈顏寒露同妈妈一起去了临市的姨妈家,寧立夏唯有另想办法。

询问过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寧立夏更是发愁,想取出票得先办临时身份证,办临时身份证需要户口簿,就算她的户口簿可以立刻飞过来,现在已经是傍晚,早就过了派出所的办公时间。

寧立夏打给秋晓彤,让她去自己的公寓翻出户口簿寄过来,秋晓彤办事效率极高,可寄到这里最快也得明后天。

没有身份证她连住处都找不到,妹妹和妈妈不在,这座她呆了五年的城市里唯一可以投靠的便只剩下寧御。

难道是註定的么?寧立夏嘆了口气,正犹豫著要不要拨打寧御的號码,手机却响了,是蒋绍征。

“你在哪儿?”

“在外面出差。”

“我知道,你妹妹刚刚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你的具体位置。”

“火车南站的取票处。”

“站著別动,我二十分钟內就到。”

十分钟后,寧立夏便看到了蒋绍征。

“你怎么也在这儿?”

“和你一样,出差。”

不管怎么样,对现在的她来说,遇到蒋绍征总好过向寧御低头。

蒋绍征的车子就停在路边,询问过寧立夏,他乾脆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公寓。

寧立夏这才想起,蒋家最赚钱的子公司就设在这里,因此蒋绍征需要经常过来,在这儿有房子也並不奇怪。

“你的事情都做完了?”

“嗯,要取回程票时才发现钱包不见了。”

“既然有空,就放下东西找个地方吃晚饭,然后隨便逛逛?”

寧立夏心中有事,推说累拒绝了。

蒋绍征並不勉强她,只说:“你留在这儿休息,我出去买点东西。”

没带换洗的衣服,所以不能洗澡,寧立夏只用清水洗了洗脸和脖子。蒋绍征的公寓是不算大的三居室,一个臥室一个衣帽间,最大的那个房间做了书房,没有电视机,没有多余的装饰,与她想像中的分毫不差。

如果父亲没出事,他们真的生活在一起,说不定会把彼此逼疯。她不喜欢太寂静的生活,蒋绍征则受不了她的乱丟乱放。

正胡思乱想,秋晓彤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寧立夏赶紧按下接听,问:“事情谈得怎么样了?”

“基本没戏,对方態度很强硬,说没和设计公司一同让咱们赔偿就已经算很给面子了。他们也印了很多包装盒,不可能弃用。”

“我没有让他们弃用的意思,虽然图样相似,但包装毕竟大不相同,名称也不一样,只求他们不追究我们继续使用。”

“这话我也说了,没用。”

寧立夏舒了口气:“我知道了,辛苦了,再另想办法吧。”

放下电话,她才发现,蒋绍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的身后。

“回来了?我竟没听到开门声。”

“你在讲电话,所以没留意。出了什么事儿吗?”

“没有。”

顿了顿,蒋绍徵才说:“塑胶袋里的东西是买给你的。”

寧立夏接过他递来的塑胶袋,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另一个袋子,问:“你买了吃的?我不吃晚饭。”

“知道。晚饭我只买了自己的,给你买了只菠萝,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水果应该胖不了多少。你的户口簿最快也得明天下午才能到,办临时身份证不知道要折腾到几点,我没敢订车票。如果你嫌麻烦,等我开完明天的会,吃过午餐我们就自己开车走,大概后天一早便可以到地方。”

“工作室那边有事情等著我处理,我想儘快回去,只是那么远的距离,自己开车的话,你会不会很累?”

“当然不,难得有机会能与你呆的久一些。”

这话说得有些曖昧,寧立夏只当作没有听见。

除了菠萝,蒋绍征还为她买了洗漱用品和几件衣服,他选的睡衣非常少女,粉色的底子上粘著一只硕大的娃娃,袖口的边很繁琐,到处都是蝴蝶结——她已经二十六岁,他却仍把她当作小女生。

幸而还有一套运动装,寧立夏极快地洗完澡,穿的时候才发现,虽然挑衣服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蒋绍徵选的尺码却十分准確。

寧立夏走出去道谢,见蒋绍征的盒饭只吃了一小半,便问:“外头的东西太油腻,我做菠萝饭给你?”

蒋绍征竟没客套,笑著说好。

材料有限,无法同时追求色香味,寧立夏只好把工夫费在切菠萝丁上,蒋绍征没进书房,立在一旁打下手。

八月的天忽而颳起风来,不一会儿便下起了雨,窗外的呼啸之声与暖橘色的灯光把蒋绍征的公寓衬得別样温馨。

饭熟得很快,寧立夏剜了一勺转身让蒋绍征尝咸淡,蒋绍征措不及防,滚烫的米粒撒了一身。

寧立夏立刻替他收拾,她的手上有好闻的菠萝香,惹得他心中一动,终於脱口说道:“听说你和寧御闹翻时,我很高兴,还以为你的身边没了他,再遇到什么困难,会第一个想到我。”

“你已经帮了我太多,倘若事事都要麻烦人,倒不如关店不做。”

“我只怕你不来麻烦。你去洗澡的时候我给卫婕打过电话,不算大事儿,不必担心,不等你回去就可以解决。”

“我……之前的事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所以还是算了吧。於你来说不是大事,对我而言却异常艰难,遇到一点小事就求助旁人会生出惰性,我不想一辈子都这样过。”

“有时候真羡慕寧御,没和他闹僵前,你一定不当他是『旁人』。”

寧立夏笑笑:“与『旁人』无关,不过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蒋绍征也笑:“如果真是这样,这事儿我还非管不可。”

蒋绍征去开会的时候,寧立夏留在他的公寓做午餐。她为寧御准备过无数次早中晚饭,但这种等一个人回来的微妙情感,却还是第一次体验。

蒋绍征出门没多久,秋晓彤就兴高采烈地打来电话,听到所谓的好消息,寧立夏並不感到轻鬆,只要不关店,这样的事情便会层出不穷,而离开寧御,她的能力与人脉都实在太有限。

所有人的中,寧立夏最不愿意叨扰的恰恰正是蒋绍征,一想到蒋太太高高在上的神情,她就觉得喘不过气。

事情已经解决,月饼礼盒可以继续销售,她便不再急著回去。一千多公里的距离,除非情况特殊,实在没有必要选择自驾这种浪费时间精力的方式。

处理完公事,蒋绍征执意要陪寧立夏去办临时身份证。

从派出所出来已近傍晚,订过第二天一早的票,为了表示感谢,寧立夏自然要请他吃晚饭。

她在这座城市生活了整整五年,仍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过,所有的记忆都浑浑噩噩。

寧立夏指挥著蒋绍征去找印象中很有特色的小餐馆,谁知车开了快两个钟头却还是没有寻见,只得摇头说抱歉:“说要请你吃饭,结果天都黑了,餐厅还没找到,我记得那家店明明就在这附近。”

“吃什么都一样,找不到就换一间。”

寧立夏恰逢强迫症发作:“如果你不是很饿,就再陪我找一找。”

蒋绍征笑著点头应允:“要是真的找不到,乾脆直接去吃夜宵。”

“只要我没老年痴呆,就一定找得到。”

等红灯的间隙,寧立夏仍在左顾右盼,无意间瞥见开左边那辆黑色旧別克的中年男人的侧脸,她心中大惊,赶紧把车窗全部降了下来。

“爸爸?”

温度適中,不需要开空调,因此旧別克的车窗也半开著,听见寧立夏的声音,中年男人下意识地转过了头,四目相对,他愣了几秒,竟把车窗全部升了上去。

有夜色遮掩,关上窗子,车內的情况再也看不见,红灯结束,旧別克竟极快地开了出去。

“蒋绍征,开那辆车的人是我爸爸,快点跟上去。”

旧別克已经左拐,蒋绍征走的却是直行道,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追了上去。许是看到他们的车子,旧別克越开越快,路上的车辆多,蒋绍征跟得很是费力。

一路开到郊区,旧別克竟上了省道,终於快要追上去时,路边忽然躥出一只动物,蒋绍征立刻踩了剎车,后面的两辆车离的太近,淬不及防间竟追了尾。

寧立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蒋绍征的胳膊护住,所幸没有受伤,然而他却因为惯性撞伤了左臂。

“你还好吧?”

蒋绍征隔了许久才说:“没事。”

前面的旧別克见状立刻打开双闪、靠边停了下来,寧立夏的注意力皆在蒋绍征身上,听到有人敲车窗,回头一看,居然真的是父亲。

“你受伤了吗?”

“没有。”因为太意外,除了这两个字,寧立夏一时间想不出其它话来。

他们並没有太多空隙寒暄,后面的车主立好三角架,很快找了上来……

直到把左臂骨折的蒋绍征送到医院,父女俩才有说话的时间。

“当年一声不响地丟下我,回来后也没试著打过我以前的號码,现在遇上了又要躲开,您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顏標沉默良久:“我不想影响你的人生,你没事就好,进去照顾蒋绍征吧,替我说声对不起,我先走了,晚点会打给你。”

寧立夏接受不了,拦在了父亲前头:“您准备这样东躲西藏到什么时候?不如去自首吧,把事情了结掉就可以好好生活了。”

“情况很复杂,我会去自首,不过绝不是现在。你改了名字是不是?这样也好,免得被我拖累。我不能逗留太久,你就当没见过我。”

回到病房內,看见左臂打上石膏的蒋绍征,心情低落的寧立夏更觉得愧疚:“都怪我,本来就不知道该怎么还你的人情,这下欠的更多。”

“你我之间,亏欠对方太多的那个人是我。”蒋绍征温和地笑笑,从西裤里掏出一个锦盒,“想还我很简单,我能补偿给你的本就不多,別再拒绝。”

看到那枚蓝宝胸针,寧立夏莞尔一笑,伸手接住:“害你骨折还有礼物收,跟你做朋友真是好。”

“我还以为光荣负伤后可以升一级变成追求者。”

“……”

“我回忆了一下你以前的招数,好像死缠烂打比较有用。”

“不是说好了做普通朋友吗?”

“讲这话的时候我以为你要和寧御结婚。既然他离开了,你不妨考虑一下我。”

“死缠烂打的確很有用,关键是你会吗?”

“只要豁得出去不要脸面,有什么学不会。我最近都没法开车,你得当司机送我上下班。”

“你这叫敲诈,不叫死缠烂打。”

话虽这样说,寧立夏却实在不忍心让断了一只胳膊的蒋绍征打著石膏步行上班,除了司机,她还做起了钟点工,號称要死缠烂打的追求者反而悠閒地享受著饭来张口的优待。

一个星期的朝夕相处,让两人迅速地重新熟络起来,虽然还远不到曖昧,言语间却至少不再客套。

周五的傍晚,寧立夏照例在校门外等待蒋绍征下课,远远地看见宋雅柔,立刻將车子开到了另一边。

赶到约定地点却没有见到司机的蒋绍征觉得意外,过去的一周寧立夏从没迟过到,不等他拿出手机,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在你右边,直走五十米再右拐。”

“怎么换地方了?”蒋绍征边开车门边问。

“刚刚看到了宋雅柔,怕被她发现。”

“为什么?”

“一是懒得与她打招呼,二是怕她告诉你妈妈,害你听囉嗦。”

“放心,就算你明天就跟我结婚,我妈也不会有异议。”

想起蒋太太那张凌厉的脸,寧立夏只觉得蒋绍征在讲大话,却因为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切了一声:“谁要和你结婚,我的眼光再差劲,也不至於退回到十四五岁。”

“不相信吗?这个周末我妹妹过生日,全家人都会去,你陪我一起,再见到我妈妈,她一定对你客气。”

“你妹妹生日,我出现算怎么回事,没听说过司机也要入席的。”说完了这一句,寧立夏又小声嘀咕,“她对我客不客气,我都一样不想搭理。”

在学校门前虽然躲过了宋雅柔,一个钟头后,寧立夏到底还是与她碰了面。

见应门的是寧立夏,站在蒋绍征公寓门外的宋雅柔迟疑了片刻才走进来。

“立夏也在?我燉的鱼汤正好是两人份,你跟绍征一起喝。”她的表情很自然,仿佛上次见面时轻蔑的言语是寧立夏的错觉。

没等寧立夏想好应该陪她一起装腔作势还是乾脆翻个白眼不理,就听到从厨房走出的蒋绍征说:“別麻烦,她不吃晚饭的。”

宋雅柔只尷尬了一秒:“自己不吃还帮你做,立夏果然是尊师重道。”

寧立夏不想被宋雅柔误会,立刻解释:“和道不道的没有关係,我害他撞伤了胳膊,在他痊癒之前做免费钟点工是应该的。”

蒋绍征笑著看向她:“谁说你是免费的?等我好了也给你做饭当司机。”

“你不是出差的时候受伤的么?怎么是被立夏害的?”

“当时她也在车上。”

宋雅柔“哦”一声,刻意点拨:“后天你妹妹生日,立夏也去吗?我正为选礼物发愁,不然明天一起去买。”

“我请她陪我一起去,可是她说忙不肯给面子。”

原本以为即使蒋绍征与寧立夏关係匪浅,也绝不敢把她带到家人面前的宋雅柔大感挫败,一口闷气堵在心头,只略略坐了坐便藉口有事离去了。

“你要不要追上去?”寧立夏笑著问。

“追她干什么,去还保温桶吗?”

“我记得你以前明明很喜欢她,经常对我和程青卿爱理不理,却笑眯眯地温和待她。”

蒋绍征拒不承认:“怎么可能。”

“难不成是因为暗恋过人家,人家和寧御恋爱没搭理你,所以现在才怀恨在心?”

“……相信力真丰富。”蒋绍征突然想到了別的,“你看起来很不喜欢宋雅柔,是因为我还是寧御?”

“都不因为。我和她不是一种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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