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夫君,没有,我没这样做。”
“往日我给囡囡读的全是圣人典籍,她绝对不是这样的孩子。”
许北诚声音近乎暴怒:“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不成?”
“啪。”
一声清脆响声,夹杂著两道哭声一併响起。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从今以后,囡囡我亲自来带。”
许北诚声音渐渐消弭,仅留下女人断断续续的哭声。
沈易听著这声音,望著库房中继续自己工作,好似见怪不怪的官员,心中若有所思。
看来这许大人的家庭不算和睦。
不过这同沈易又没有什么关係。
他吩咐县丞两句,留了个骑士待核算完成后送信会扬州,便准备离去。
但刚走到县衙门口时,他却是看见两个起身准备去粥棚的灾民互相给对方身上抹泥。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沈易开口问道。
眼见从县衙中走出、还有两个身穿甲冑的骑士相隨的大人物问话,两个灾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小人该死,污了大人眼睛。”
说著这样的话的同时,他们咚咚磕起了头,动作嫻熟而惶恐,一看就是平时经常这样。
沈易上前两步,抓住他们的手腕止住这一行为:“这有何怪罪一说,回答我的问题便好。”
两个灾民惶恐答道:“回大人话,小人们也是迫不得已。”
“自水患后,我等逃难至此,原本还平平安安,每日都能混到点东西吃。”
“可不知何时,与小人同村的人一夜间消失不见。”
“消失?”沈易鬆开手,硬著心肠问道:“难不成是食不果腹,飢饿而死?”
“不,不是。”灾民连连摇头,“二狗被知县大人收拢,平日里在堤坝处劳作,回来时脸上还长了三两肉。”
“绝不可能是饿死的。”
沈易点头,示意两人接著说。
“前几日他回来时,还带了不少饼子给他老母,但就过了一夜,他就消失了。”灾民语气中带著惶恐。
“不是回了堤坝?”沈易来了兴趣,追问道。
两个灾民又是连连摇头:“堤坝上还派人来问过,他也不在。”
“他老母妻儿都在此处,那一夜前还跟我们炫耀妻子帮他洗的衣服,更不可能自己孤身一人逃难去。”
“那这又和你们把衣服弄得脏污有何关係?”沈易指了指两人身上还在滴水的脏污。
“县衙里的千金说,我们把衣服弄脏,就不会消失了。”灾民老老实实回答。
但这个明显带著神秘色彩的回答显然不是沈易想要的,他又连著问了几个问题,可得来的答案却皆是指向这个答案。
“有劳了。”沈易给两人分別塞了一角银子,也没继续听两个灾民欢天喜地的感谢,领著骑士朝马车走去。
高邮县內有人搜寻衣物整洁的灾民,这倒是个有些许意思的事情。
沈易坐上马车,將所有灾民给出的线索匯集到一起,得来了这么一个问题。
不过他倒也没有过多关注,趁著天色尚早,再去附近一个县內巡视一番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