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皇后紧紧抓住朱元璋的手。

“妹子，咱没有骗你，前日咱已经带著毛驤见到雄英了，他被一个少年所救，”

“真的？那个救人的...“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是什么人？“

“一个半大小子，只是人却有些奇怪。“朱元璋皱眉，

马皇后突然抓住朱元璋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浑浊眼底迸出迴光返照的亮色，像濒死的萤火虫拼尽最后气力发光。

马皇后嘴唇蠕动，道：“若真...带他来......“

朱元璋急切道，“你放心，咱一定把孙儿带回来见你！“

马皇后却仿佛没听见，她的目光渐渐涣散，嘴角却浮现出一丝笑意：“活著...好啊...“

话音未落，她的身子突然一软，昏倒在朱元璋怀里。

“妹子！妹子！“

朱元璋惊慌失措地大喊，

“传太医！快传太医！“

太医院张院使连滚带爬地衝进来，把脉时脸色越来越难看。

“陛下...“他跪伏在地，声音发抖，“娘娘肺热壅盛，气血两亏...若三日不能退烧...“

朱元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说人话！“

张院使闭上眼睛：“...恐...恐无多少时日了。“

朱元璋踉蹌后退，撞翻了案几上的药碗。

殿外，暴雨倾盆而下，冲刷著殿外跪满的太医。

“废物！全是废物！“

朱元璋额角青筋暴起，指著跪了满地的太医，

“朝廷养你们这些酒囊饭袋有何用！连个高热都退不下去！“

“拖出去！“朱元璋暴喝打断，“给咱杖三十！“

朱元璋在廊下来回踱步。

“陛下。“毛驤突然跪下，“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元璋猛地转身，雨水顺著他的眉骨往下淌：“说！“

毛驤看了看左右。朱元璋会意，一挥手斥退所有人。

雨幕中，毛驤压低声音，道：“那日微服查访，臣听见那少年说...说太孙也是突发高热...“他顿了顿，“用的是西洋人的退烧法，一夜就好了。“

朱元璋瞳孔骤缩。

他想起那狂生確实说过些怪话，什么“青霉素”“物理降温“，当时心神激盪，只当是疯言疯语...

朱元璋鬆开手，突然笑了。

那笑容在闪电照耀下格外瘮人：“备马。咱亲自去求。“

毛驤大惊：“陛下！那少年来歷不明...”

“管他是谁？“朱元璋劈手扯下淋湿的龙袍扔在地上，

“能救咱大孙，自然也能救咱妹子，就是神仙下凡咱也给他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