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陆宴泽的精神分裂症,这么多年下来,始终都没能治好。
温嘉然陪著他去看了很多医生。
但没有用。
他依旧存在幻视。
就像现在这样。
陆宴泽发出了一声可疑的嘆息,老实的將目光放在了天板上。
还是少年模样的然然二號正在天板上静静的注视著他,是的,陆宴泽给自己的幻觉取名为然然二號。
隨著他们的长大,幻觉却始终是然然十八岁的时候,这让陆宴泽轻而易举的可以分开他们哪个是真人,哪个是幻觉。
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巴,衝著天板上的然然小声说了一句:“不许偷看。”
温嘉然:“……”
他听见了陆宴泽的话,也知道他在对谁说,这么几年下来,两人早就习惯了这种事情的发生。
他只是沉默的看著自己胳膊上湿噠噠的口水印,强行忍住了將其擦掉的衝动。
指尖在屏幕上按了按。
他接通了那通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声:“温先生,礼服可能需要你们试穿一下进行微调,如果二位方便的话,我们这边可以派车过去接二位,或者我们这边过去,您看可以吗?”
温嘉然怔住了。
他低头看向陆宴泽的脸,低声道:“你们现在就可以过来,我们有时间。”
对话那头的女声应了一声,又与温嘉然確定了具体的时间后,才掛断了电话。
温嘉然深吸了一口气,想要从陆宴泽的身上翻下去,但被对方死死的掐住了腰,他疑惑的低头看了他一眼。
就见对方抿著嘴巴不高兴的说:“谁的电话?大清早的就打电话过来,他没老婆吗?不知道有家室的人早上都很忙的吗?一看就……”
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堵住了,跨坐在他身上的青年微微低头在他的嘴巴上亲了亲。
细碎的髮丝在陆宴泽的脸上蹭了蹭。
痒痒的。
他忍不住想要加深这个吻,但温嘉然已经直起了身子。
对方的眼里带著笑意:“陆宴泽。”
“嗯?”
“你这张嘴,要不是在陆家,我真怕你出门就被人打死了。”
陆宴泽:“……!!!”
他黏糊糊的抱住对方的腰,小声嘀咕:“那你也不许討厌我。”
温嘉然对他的脑迴路早就习惯了,他拍了拍对方的脑袋敷衍的说了一句:“不討厌,我最爱你了。”
陆宴泽悄悄的弯了弯嘴角,下一秒,他的身体猛地僵住了,因为他听到温嘉然认真的说。
“是礼服那边的团队打来的电话。”
青年弯下腰,眼睛亮晶晶的:“我们婚礼上要穿的衣服做好了。”
陆宴泽的呼吸停滯了一下,摸著然然的腰的手开始轻轻的颤。
儘管是早就计划好的事情,但等到这件事真的降临的时候,还是美好的让人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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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先后从床上爬了起来开始洗漱,从温嘉然告诉陆宴泽礼服的事情之后,对方就开始变得一言不发,就像是个提线木偶一般,温嘉然让他去洗漱,他就乖乖的去洗漱,温嘉然让他换衣服,他就乖乖的换衣服。
陆宴泽是真的懵。
他走路都开始变得轻飘飘的,满脑子里都是。
然然好像真的要变成他老婆了!
温嘉然看的好笑,他伸手將陆宴泽的衣服扣子扣好,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胳膊。
陆宴泽声音飘飘的:“真的要试礼服?”
温嘉然:“……”
“不然呢?请帖都发出去了,你要悔婚?”
调笑的话刚出口,温嘉然就看著陆宴泽的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在床上说起荤话从来不会脸红的男人,仅仅因为温嘉然的一句话,便彻底变了个样。
温嘉然觉得好笑,一连看了好几眼。
下一秒。
他的视线陡然变成了一片黑暗。
陆宴泽抬手捂住了温嘉然的眼睛。
“別看了。”
他支支吾吾的说道,见温嘉然没吭声,他小心翼翼的又说了一句:“那我以后要喊你什么?老婆?嘿嘿,还是老公?”
明明是询问。
但他却自己先笑出了声。
温嘉然:“……”
没眼看。
像条蠢狗。
但是……
好可爱。
怎么会这么可爱?
温嘉然歪著头笑了笑,他甩开陆宴泽捂住自己的眼睛,凑到他的耳边坏心眼的说了一句:“老公。”
声音软软的。
转瞬即逝。
陆宴泽:“……”
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巨大的刺激下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好半天,他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猛的將温嘉然拉到自己怀里,急切的亲上了对方的嘴巴。
曖昧的银丝被尽数吞下。
室內的温度在不断的拔高。
不可否认的是,儘管温嘉然面上表现的很冷静,但他的內心深处也是躁动的厉害。
他和陆宴泽……
真的要结婚了吗?
此刻亲吻著他的这个男人,不再是记忆里那具破碎的身体。
不再是那个红著眼睛威胁他:“如果你走,我就从这里跳下去的少年。”
他马上要成为他的丈夫了。
丈夫。
老公。
不同的称呼在温嘉然的脑海里飘来飘去,心臟不受控制的开始狂跳起来。
呼吸交缠间,温嘉然慢吞吞的闭上了眼睛,唇齿间淡淡的薄荷味將二人完全笼罩。
温嘉然的胳膊一点点的圈住了陆宴泽的脖子。
他急切的回应著这个吻。
嘖嘖水声在房间里不停的迴响。
一切的磨难在这一刻全都化成了唇齿间的一声嘆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
陆宴泽终於放开了温嘉然的唇瓣。
他的眼睛亮的惊人,额头紧贴在温嘉然的额头上。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爱人的脸颊上,陆宴泽的嘴角越咧越大,他呢喃出声:“好爱你,然然,好爱好爱你。”
温嘉然歪著头笑了笑,他刚想要说话。
门铃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