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头被许大茂摔坏放映机的烂摊子紧急叫走,仓库里只剩下两个年轻科员守著那炉香得勾魂夺魄的“罪证”烤肉。空气里瀰漫著油脂焦香和那丝若有若无的奇异“仙气”,勾得两人腹中雷鸣,眼珠子都恨不得粘在油汪汪的肉块上。
“咕咚……”其中一个实在忍不住,狠狠咽了口唾沫,眼神发直,“哥……这肉……就这么看著?王科长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吧?”
另一个也喉结滚动,艰难地移开目光:“別……別犯错误!这是证据!王科长说了……”
“证据个屁!人都跑了!肯定是哪个饿急眼的临时工乾的!咱……咱就尝一小块?神不知鬼不觉……”
贪婪最终压倒了纪律。两人对视一眼,如同做贼般飞快地各自撕下一小块烤得焦香的五肉,也顾不上烫,囫圇塞进嘴里!
“唔——!”
浓郁的肉香混合著那难以言喻的、直衝天灵盖的复合“仙气”瞬间在口腔炸开!好吃得让他们灵魂都在颤抖!什么纪律,什么证据,全被拋到了九霄云外!两人如同饿狼扑食,再也顾不上许多,围著烤炉大快朵颐起来,仓库里只剩下疯狂的咀嚼声和满足的嘆息。
而此刻,在仓库最深处、散发著浓重霉味的破麻袋堆后面,周向阳和孟子艺紧贴著冰冷的墙壁,屏息凝神,將外面的一切听得清清楚楚。周向阳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嘲讽。人性之恶,在飢饿和诱惑面前,不堪一击。他轻轻握了握孟子艺冰凉的小手,示意她安心。
时间在科员们贪婪的咀嚼声中缓慢流逝。直到烤炉里的肉被分食殆尽,只剩下光溜溜的骨头,两人打著饱嗝、心满意足(又带著点后怕)地收拾“残局”,骂骂咧咧地锁上仓库门离开,周向阳才拉著孟子艺从藏身处钻出来。
仓库里一片狼藉,只剩下烤炉的余温和刺鼻的焦糊味。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尚未升起,更大的紧迫感便如影隨形。
“向阳……信笺……能用了吗?”孟子艺看著周向阳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那几张带著红头抬头和偽造红痕的信笺纸,声音带著颤抖。
周向阳没有立刻回答。他借著仓库破洞透进来的微光,將信笺纸摊在还算平整的破木板上。红头抬头的“红星轧钢厂革命委员会”字样清晰醒目,纸张本身的质感也足够“正式”。最关键的,是信笺下方边缘那几道模糊的、带著沉淀物颗粒感的暗红色“公章”痕跡,以及他模仿画出的那个不规则红圈和红点。在光线昏暗或匆匆一瞥下,確实能唬住人。
“七成把握。”周向阳沉声道,眼神锐利,“关键在措辞和目的地!”他拿出那半截捡来的铅笔头(笔芯都快禿了),深吸一口气,如同在书写生死状。
他模仿著这年代公函那种特有的、带著革命气息的刻板腔调,在信笺上工整(儘量)地写下:
**“兹介绍我厂职工周向阳同志(男),孟子艺同志(女),二人系夫妻关係,因家庭急事(母亲病危),需前往河北省保定市探亲。希沿途各革命关卡予以放行便利为盼!”**
落款处,他犹豫了一下,最终在偽造的红圈痕跡旁,模仿著签名的笔跡,歪歪扭扭地写下一个“王”字。老王头姓王,赌的就是检查的人不会细究签名!
写完,周向阳拿起这张承载著两人命运的纸,对著光又仔细看了看。粗糙,简陋,充满了破绽。但在眼下,这就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孟姐,”周向阳將“介绍信”仔细折好,贴身藏进最里面的口袋,语气凝重,“记住!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轧钢厂的工人!是夫妻!回保定老家看我『病危』的老娘!眼神要稳!语气要硬!谁问都这么说!明白吗?”
孟子艺用力点头,小脸绷得紧紧的,努力挤出“忧心如焚”的表情:“明……明白!咱娘……病得重!咱得赶紧回去!”
“好!”周向阳站起身,眼中闪烁著孤注一掷的光芒,“此地不宜久留!许大茂摔了机器,暂时被拖住,但他绝不会善罢甘休!老王头处理完那边,肯定还会回来!咱们必须立刻走!去火车站!”
“现在?天都快黑了!”孟子艺看著窗外昏沉的天色,有些害怕。
“就是趁天黑!”周向阳斩钉截铁,“白天目標太大!夜班火车查得相对松!而且……”他压低了声音,“傻柱哥给的消息,晚上十点半有一趟慢车去保定!站站停,查票松,最適合我们这种『有急事』的!”
两人迅速收拾好仅有的破包袱(主要是那点粮票和一点碎腊肉),周向阳想了想,又將炉灰里几块没被科员发现的、烤得焦香的骨头用破布包好塞进包袱。关键时刻,或许能用来“疏通”一下。
推开仓库门,冰冷的夜风灌入。厂区已经安静下来,只有远处车间隱约的机器轰鸣。周向阳拉著孟子艺,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影子,贴著高大的厂房墙根,避开稀稀拉拉下夜班的工人,朝著厂区偏僻的后墙方向摸去。傻柱白天已经踩好点,后墙有一段塌陷豁口,外面就是一条通往城郊的土路。
就在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眼看就要接近那段塌墙时!
【洞察】技能被动触发!一股强烈的、带著惊怒和“抓到了”的狂喜情绪波动,如同冰锥刺入周向阳脑海!来源——厂区大门方向!
**“仓库!他们肯定藏在仓库!老王头那个废物!肉都让人偷吃了还查不出人?跟我去仓库搜!这次我看他们往哪跑!”** 是许大茂的声音!充满了歇斯底里!
不好!许大茂脱身了!而且目標明確,直奔仓库!
周向阳心臟猛地一沉!来不及了!
“跑!”他低吼一声,拉著孟子艺不再隱藏,用尽全身力气冲向那处塌陷的豁口!两人手脚並用,连滚带爬地翻过残砖断瓦,重重摔在厂区外的土路上!
顾不上疼痛,周向阳拉起孟子艺,朝著火车站的方向,在冰冷的夜色中亡命狂奔!身后轧钢厂方向,隱约传来许大茂气急败坏的叫喊和手电筒乱晃的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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