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挤在一块,起初没觉得不对劲儿。
睡了一阵,她才惊觉他浑身烫的嚇人。
孟静思一个激灵坐起来,摸摸他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温度果然天差地別。
她没敢耽搁,翻身下床,从床底下的行李箱里掏出体温计,夹在他腋下。
过几分钟拿出来,三十九度,属於高烧了。
她又赶紧去行李箱里扒,扒了半天,也没见有退烧药。
看看时间,已经快十点。
街上的药店一定也关门了。
孟静思心里焦灼,总不能就任他一直烧下去吧。
没办法,她披衣服出去,打了温水端到床前。
又拧湿毛巾擦拭他腋下和手心,试图物理降温。
动静太大,周政言醒了。
他哪里忍心折腾她,忙拉住她的手:“別担心,我睡一觉就好了。”
孟静思放心不下,用体温计再量一遍,体温还在持续升高。
她直接套上羽绒服出门去。
本想著先问问薛老师那有没有药,可俩人还没回来。
顾不上跟他商量,孟静思一个人踏进了雪夜里。
街南头有家诊所,她之前去过。
楼下是看诊的地方,大夫一家就住在楼上。
走的著急,她脚上还穿著拖。
刚走没一会儿,拖就全湿了。
等跑到地方,两只脚已经冻得没有知觉。
看了眼招牌上的电话,她一遍接一遍打。
大夫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瞌睡没那么大,铃声响过几秒后,他就醒了。
知道风雪夜难行,他怕是叫他出诊,索性不接了。
直到隱隱约约听见楼下有人喊他,他才慢吞吞的穿衣开门。
见到来人是个年轻女孩,他的不耐烦写在脸上。
“早点不来啊,这都几点了。”
孟静思本就著急,听了这话更是一头火气:“谁生病还挑时候啊,早点不来,早点也没发烧呀!”
见她是个刺头,大夫也不多话了。
问清症状后,他给开了退烧以及消炎的药。
又叮嘱她:“早上如果还发烧,就过来打点滴吧。”
“知道了。”
孟静思付了钱,拿起药往回走。
刚走没两步,周政言的电话就打来了。
鼻音厚重,听上去有气无力:“你去哪了?怎么半天不见人?”
“马上就回去了,你再坚持一下。”
雪地里走著有些艰难,孟静思难免气喘。
周政言听出来了:“你跑出去买药了是不是?”
孟静思加快了步子:“马上就到校门口了,你別出来找我啊。”
那边沉默几秒,再张口,鼻音更重了:“我等著你,你注意安全,別著急。”
“嗯。”
雪纷纷扬扬,飘进脖子里,孟静思腾出手,將领口拉的更严实。
“你別掛电话,我马上就到了。”
实际上,夜半无人的街道,她一个人有些害怕。
去的时候攒著一股劲儿呢,回来的时候,那股劲儿好像泄了。
周政言安抚著她:“我不掛,你小心看路啊。”
坐在床上等了大约五分钟,还不见她的影子,周政言就知道她在骗他。
什么马上就到了,压根还远著呢。
他等不了了,一只手拿著手机跟她说话,另一边就把外套穿上了。
“药店不都关门了,你去哪买药?”
“南门这里有家诊所,我把大夫喊起来了。”
周政言没再说话,掂起车钥匙就要去找她。
刚把宿舍门拉开,就见走廊里一抹身影快速朝他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