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贾张氏上次讹诈不成,反倒让棒梗在全厂面前丟尽了脸,贾家的日子便愈发紧巴。
那点儿赔偿款,对於这个家,简直是杯水车薪。
贾张氏又是个只会张嘴吃饭不会动手干活的主儿。
家里头的气氛,比屋外头的寒风还要冷上几分。
秦淮茹瞧著李卫国这几日进进出出,动作频繁。
她隱约听院里人说,他得了厂领导的青眼,似乎在办什么顶要紧的大事。
她心里那点儿小九九又活泛起来。
上次李卫国虽然把事情做得绝,可到底没把贾家往死里整。
兴许,他就是吃硬不吃软?
这日,算准了李卫国下班回来的点,秦淮茹特意等在院门口通往后院的必经之路上。
她脸上刻意堆著愁苦,眼角眉梢都透著散不去的倦意。
手里还拿著件明显不合身的旧衣服,作势正要缝补。
李卫国推著自行车刚拐进来,便瞧见了她。
秦淮茹故作才发现他,连忙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卫国兄弟,下班了?”
她往前挪了两步,挡住了大半去路。
李卫国“嗯”了一声,脚下没停,打算绕过去。
“唉,”秦淮茹幽幽嘆了口气,声音不大,却刚好让李卫国听清。
“家里……真是快揭不开锅了。”
“棒梗他爸走得早,我一个女人家,拉扯三个孩子,身子骨又不好……”
她垂下头,肩膀微微耸动,竭力表现出强忍悲痛的样子。
“棒梗那孩子,自从上次……唉,嚇得不轻,夜里老说胡话。”
“小当和槐也是,整天喊饿,我这心……跟针扎似的疼。”
她抬起脸,眼圈微微泛红,期期艾艾地望著李卫国。
“卫国兄弟,你现在出息了,厂里都看重你。”
“咱们……咱们好歹一个院住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能不能……发发善心……”
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是想借钱,或者討要点好处。
李卫国停下自行车,车梯“咔噠”一声支在地上。
他没理会秦淮茹手里的旧衣服,也没在意她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只平静地注视著她。
这院里的人,算计起来,真是不遗余力,样百出。
他厌烦这种无休止的纠缠。
他更厌烦这种试图用廉价的眼泪和道德说辞来绑架人的伎俩。
直接的斥责或许能让她暂时退却,却改变不了她骨子里的东西。
“秦嫂子。”李卫国开口,声音淡漠,却异常清晰。
“贾家的困难,根源在哪里,你比我清楚。”
秦淮茹脸上的悲戚僵了一下,笑容凝固。
“不是一顿饭,几块钱,就能解决的。”李卫国继续讲。
“怨天尤人,指望別人的施捨,能过一辈子吗?”
“棒梗不小了,他是怎么学坏的?”
“是天生的吗?”
“还是有人教的,有人纵容的?”
这几句话,句句扎在秦淮茹心上最虚的地方。
她想反驳,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嘴唇翕动了几下,终究无言。
李卫国微微侧过脸,视线扫过院里那些紧闭的门窗。
那些邻居,此刻怕是都竖著耳朵听著呢。
“厂里任务重如山,『东风』项目等不起,国家也等不起。”他的声音不大,却透著一股不容辩驳的决断。
“我没有时间,更没有义务,去替別人的错误和懒惰买单。”
“你真要是为了棒梗好,为了那两个小的丫头好,就该教他们堂堂正正做人。”
“教他们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教他们怎么靠自己的双手吃饭,而不是一味纵容,指望別人可怜。”
他不再多言,俯身扶正自行车,右手握住车把,准备离开。
秦淮茹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李卫国这番话,比上次在保卫科当眾揭穿贾家时还要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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