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克了导轨刮研难题，【先锋一號】项目组进入了连轴转的衝刺阶段。

但新的问题，出现在了意想不到的地方——食堂。

中午十二点，攻关组的工程师们拖著疲惫的身体走进食堂，排起的长龙却让他们眉头紧锁。

轮到刘总工时，他打到的白菜已经温吞，米饭也有些发硬。

“傻柱！你这菜怎么是凉的！”一个年轻技术员忍不住抱怨。

“爱吃不吃！后厨就我一个掌勺的，我长八只手啊？”傻柱从灶台后探出满是油汗的脸，铜锣嗓子喊得整个食堂都能听见。

李卫国端著餐盘，默默找了个角落坐下。

他吃了一口，菜確实不热了。

他的视线扫过整个食堂后厨的运作流程。

洗菜区的水龙头哗哗地流，切菜的案板和炒菜的灶台隔著老远，配好的菜堆在篮子里，等傻柱这个唯一的“核心处理器”忙完手里的活儿，才能下锅。

灶台的热量向四周辐射，大部分都浪费在了空气里，而出锅的菜，只是简单地放在一个大铁盆里，等著被人打走。

一个念头在他脑中浮现。

这不是厨艺问题，这是一个流程管理和能源利用效率的问题。

他三两口扒完饭，拿著餐盘走向后厨。

傻柱正手忙脚乱地顛著大勺，看见李卫国进来，没好气地甩了甩勺子。

“干嘛？嫌不好吃，自己来炒？”

李卫国没理会他的火气，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叠好的纸，在旁边的案板上摊开。

那上面没有复杂的公式，只有一个简单的布局图和箭头。

“傻师傅，我不是来找茬的。”

他指著图纸。

“你看，洗菜区挪到这边，切菜案板紧挨著，配菜台放在你左手边。你转身就能拿到，不用再跑那七八步。”

“灶台的烟道，可以加一个简易的盘管水箱。废弃的热烟就能把水加热。洗碗、洗菜都有热水，工人们冬天也能舒服点。”

“你灶台旁边，砌一个保温台，下面走一道热水管。出锅的菜放进去，半小时都还是热的。”

傻柱擦汗的动作停住了。

他盯著那张图，眼神里全是荒唐。

“我炒我的菜，你一个工程师，跑来给我画图纸？你这是教我做事？”

他把毛巾往肩膀上一搭，脖子一梗，这是他专业领域受到侵犯的本能反应。

“我何德何能啊，敢劳动您李大总设计师，来关心我们食堂的锅碗瓢盆？”

李卫国收起图纸，看著他。

“我不是教你炒菜，是想让你省点力气。”

“你看，”他伸出手指，一板一眼地分析，“流程改了，你每天至少能少走一里地，少弯三百次腰。炒菜的节奏也能连贯起来，不用等。”

“那个保温水箱，利用的是废热，不算成本。厂里每天能省下小半吨煤，杨厂长知道了，能不高兴？”

“最关键的，你辛辛苦苦炒出来的菜，大傢伙儿都能吃上热乎的。你听听外面，现在还有人夸你吗？”

最后一句，精准地戳中了傻柱的痛处。

他厨艺是好，可最近项目组加班，吃饭的人又多又急，他忙得像个陀螺，换来的却是越来越多的抱怨。

他看著李卫国，这个年轻人说的话，句句都像算盘子，拨得清清楚楚，让他无法反驳。

“我……我试试？”傻柱的语气鬆动了。

“一个星期。”李卫国把图纸塞进他手里，“就按这个改。需要什么，找刘总工批条子，算在项目后勤保障里。”

接下来的几天，食堂后厨叮叮噹噹，成了个小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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