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的翅膀刚刚触及苍穹，一个新的枷锁便已套上。

为新一代战机提供极致的机动性。

这行字，像一把烙铁，烫在会议室每个人的神经上。

“矢量推力？”钱秉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李卫国，你是不是觉得发动机的屁股太老实了，非要让它扭起来？”

他將一份草图狠狠拍在桌上，那上面画著一个可以偏转的喷管。

“流体矢量偏转喷管？你知不知道喷口要承受多大的温度和压力？你让它动，结合处的密封怎么解决？结构强度怎么保证？它会把自己撕碎！”

孙德海的反对紧隨其后，他的攻击点永远那么精准而致命。

“就算它不碎，你怎么控制？多轴联动？一个方向的控制就让我们焦头烂额，你现在要让它像人的手腕一样全向转动？这是失控，是自杀！飞行员根本反应不过来！”

一个斥责结构异想天开。

一个断言控制自寻死路。

两位泰斗的理论，像两堵无法逾越的高墙，將李卫国的新方案死死堵在中间。

李卫国没有爭辩。

他只是平静地看著两位几乎要跳起来的老专家。

有些东西，用语言是无法解释的。

……

四合院，晚饭时分。

傻柱正拿著一个大铁勺，从水缸里往锅里舀水。他动作粗野，水四溅。

棒梗蹲在一旁，看著水流从勺子的边缘划过，被带出一个弧线，溅到地上。

李卫国走过去，指了指傻柱手里的勺子。

“棒梗，你看那水。”

棒梗抬头。

“傻柱叔叔的勺子歪了一下，水流就跟著拐弯了。”李卫国蹲下身，捡起一片小纸片，放在一小滩积水里，“你对著它吹口气，它就往前走。这叫反作用力。”

他示意棒梗也来试试。

棒梗鼓起腮帮子，用力一吹，纸片晃晃悠悠地飘了出去。

“现在，你试著把纸片的一角折起来，再吹。”

棒梗照做，再次吹气。

这一次，纸片不再是直线前进，而是打著旋儿拐了个弯。

“它拐弯了！”棒梗兴奋地叫起来。

“对。因为你吹出去的气，被那个翘起来的角给挡了一下，改变了方向。飞机也一样。”李卫国看著棒梗，像在看一个学生，“我们让发动机喷出来的气流拐个弯，飞机就能做出更厉害的动作。”

傻柱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撇了撇嘴。

“瞎琢磨，飞机还能跟勺子舀水一个道理？”

李卫国笑了笑，没接话。

道理，从来都是相通的。

……

意识深处，【虚擬工业实验室】的界面，被瞬间点亮。

【整机模擬与优化模块已启动……】

【动態力场控制模块已激活……】

一个完美的“崑崙”发动机三维模型悬浮在黑暗中，尾部的喷管被高亮显示。

李卫国的意念，化作手术刀。

他拋弃了传统的、由无数刚性零件构成的机械偏转结构。

【方案推演：引入柔性蒙皮材料，构建无缝矢量喷管……】

一种由特殊合金丝网与耐高温复合材料构成的“皮肤”，取代了冰冷的钢铁。它在虚擬力场的驱动下，像肌肉一样平滑地收缩、舒张，改变著整个喷管的几何形状。

没有接缝，就没有泄露。

没有刚性连接，就没有应力集中。

【方案推演：构建基於神经网络（早期概念）的自学习控制算法……】

亿万次的数据流涌入控制模型。

每一次偏转，每一次推力变化，每一次气流扰动，都被记录、分析、学习。

控制系统不再是死板的执行命令，它在学著“预判”飞行员的意图，学著“补偿”最微小的推力损失。

它在拥有自己的“神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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