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学会了如何把事情做得更好。

却还没有学会，如何从无到有地创造。

会议室里，红星工业大学的宏伟蓝图刚刚展开，李卫国的新议题，就让所有人的热情瞬间冷却。

“自主可控工业软体？”钱秉穹的指关节一下下敲著桌面，那声音沉闷而压抑，“卫国，我们是造钢铁机器的，不是摆弄那些虚无縹緲的『程序』！我们现在用的那些国外的设计软体，听说是一个国家动员上千名数学家，了十几年才搞出来的！我们有这个时间吗？有这么多人吗？”

“我更关心基础。”孙德海扶了扶眼镜，他的问题永远像手术刀一样精准，“我们连像样的计算机都没有几台，软体人才更是凤毛麟角。你现在要开发一套涵盖所有环节的软体生態？这比我们从零开始造发动机还要难！这是在沙滩上盖大楼，没有地基！”

一个斥之为痴人说梦。

一个断言为空中楼阁。

给中国工业装上自主“大脑”的构想，在两位泰斗基於现实的、无可辩驳的逻辑绞杀下，被彻底宣判了死刑。

他们刚刚把工业的火种洒向民用，他却想直接去创造承载火种的土地。

这步子，迈得太大了，大到不像是在走路，而是在撕裂空间。

……

四合院里，晚饭后的灯光昏黄。

秦淮茹正坐在小桌前，对著一个帐本发愁。买菜了多少，买布了多少，孩子的学费，人情往来……一笔笔帐目杂乱无章地挤在一起，她算了好几遍，结果都不一样。

棒梗蹲在一旁，看著母亲紧锁的眉头，又看看那本乱糟糟的帐本，一脸茫然。

李卫国走过去，也蹲了下来。

“棒梗，你看你妈妈在做什么？”

“记帐，但记乱了，算不清。”

“对。”李卫国从秦淮茹手里拿过帐本和笔，在旁边一张乾净纸上画了几个格子，“你看，我们把钱的地方分开。吃的放一格，穿的放一格，用的放一格。这叫『数据管理』。”

他指著那些格子，对棒梗说：“然后，我们用最简单的符號，把每个格子里面的数加起来。这就叫『逻辑运算』。你来试试。”

棒梗接过笔，学著李卫国的样子，笨拙地將帐本上的数字分门別类地填进格子里，然后一笔一划地计算著总和。

秦淮茹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看著李卫国耐心地教导棒梗如何分类，如何计算，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他不是在教孩子算帐，像是在教他一种全新的、看待世界的方式。

“你看，”李卫国指著棒梗算出来的清晰结果，“把复杂的东西，用一套固定的规矩管起来，它就变简单了。工业软体，就是给成千上万个零件，制定一套这样的规矩。”

棒梗似懂非懂，但他觉得，用符號和格子把一堆乱麻整理清楚，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

意识深处，【虚擬工业实验室】的界面，幽光闪烁。

他要解决的，不是一套软体，而是这个时代开发软体的方式。

【软体开发模块已启动……】

【触发特殊权限：灵感火（法则级）……】

李卫国的意念，没有去编写一行行的代码，那太慢了。

他开始构建一套全新的软体“骨架”。

【方案推演：构建“模块化、可扩展”工业软体架构……】

虚擬空间中，庞大的工业软体被拆解成一个个独立的“积木块”：一个积木负责画线，一个积木负责上色，一个积木负责计算强度。它们可以任意组合，需要什么功能，就插上对应的积木。

【方案推演：引入“图形化编程”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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