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杨不凡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点“后生晚辈”的求知慾,“您这教案要求那么高,心得体会、教学反思,那都是您多年教学经验的精华!我这一个学生,字写得再工整,能抄得出您那思想深度吗?万一抄错了点意思,或者理解不到位,那不是误人子弟吗?这责任我可担不起啊!”他直接把“误人子弟”的大帽子轻飘飘地扣了上去。
阎埠贵被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小子!拒绝得滴水不漏!搬出整理家务、怕耽误事、怕担责任,还顺带捧了自己一下!句句在理,句句都让他没法反驳!更关键的是,杨不凡那眼神清亮亮的,態度恭恭敬敬,让你想发火都找不到由头!
他憋得老脸有点发红,看著杨不凡那副“我也很想帮您但实在分身乏术”的无辜表情,再看看盆里那些似乎真的在闪闪发光的破零件,还有旁边杨囡囡那护著哥哥、警惕地看著自己的小眼神,阎埠贵只觉得胸口发闷,像是一拳打在了上,还反弹回来把自己憋得够呛。
“好……好!整理东西好!整理好!”阎埠贵几乎是咬著牙说出这几个字,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他悻悻地把教案和备课本重新夹回腋下,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那你……你先忙!先忙你的!”说完,也顾不上维持师道尊严的体面了,脚步有些仓促地转身就走,背影都透著一股算计落空的懊恼和憋屈。
看著阎埠贵略显狼狈的背影消失在通往后院的月亮门,杨不凡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只有自己才懂的弧度。他重新拿起刷子,慢条斯理地刷起一个垫片。
杨囡囡立刻凑过来,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小脸上满是崇拜:“哥哥真厉害!阎爷爷的脸……像、像囡囡捏的泥巴,皱巴巴的!”她努力形容著阎埠贵刚才那副吃瘪的表情。
“小机灵鬼。”杨不凡笑著颳了下妹妹的小鼻子,“哥哥只是实话实说。”
就在这时,隔壁何雨柱家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傻柱大概是午睡被吵醒,揉著眼睛,趿拉著鞋走出来放水。刚才阎埠贵吃瘪的一幕,他显然在门缝里看了个大概。
“嘿!行啊你小子!”傻柱一边放水,一边朝杨不凡这边乐,嗓门不小,“连阎老西的竹槓都敢不接?还把他噎得够呛?有你的!”他朝杨不凡竖了个大拇指,“那老抠儿,天天琢磨著占便宜,这回算盘珠子让你小子给崩飞了吧?痛快!哈哈!”傻柱对阎埠贵那抠搜算计的劲儿也早就看不惯了。
杨不凡只是笑笑,没接话。傻柱这人嘴臭心不坏,但没必要跟他多说什么。
傻柱放完水,提了提裤子,又瞥了一眼杨不凡盆里的零件:“我说你小子,整天鼓捣这些破铜烂铁,能当饭吃?还不如跟我学两勺,好歹饿不著!”他习惯性地显摆了一下自己的厨子身份。
“谢柱子哥,暂时没这打算。”杨不凡客气地回绝。
“得!隨你!”傻柱也不在意,打著哈欠又缩回屋里去了。
杨不凡低下头,继续刷洗他的零件。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盆里的水波光粼粼,映著他沉静的脸庞。刚才轻鬆化解阎埠贵的算计,连傻柱都忍不住叫好,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暖流,悄然从虚空中匯入他的身体。
叮!检测到来自阎埠贵的强烈懊恼、憋屈、算计落空情绪!情绪值+15!
叮!检测到来自何雨柱的惊讶、讚许、幸灾乐祸情绪!情绪值+8!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杨不凡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眼神却微微闪动了一下。情绪值?原来还有这个功能?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具体能兑换什么,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看来以后这四合院里的“人情世故”,除了能保护家人,还能顺带“创收”?
他嘴角的弧度加深了几分。这日子,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哥哥,”杨囡囡扯了扯他的袖子,指著盆里一个被她刷得鋥亮的小螺帽,献宝似的说,“囡囡刷的!亮亮!像……像星星袋子里的纸!”
“嗯,囡囡刷得真乾净!”杨不凡笑著夸奖。
小丫头立刻得意地昂起了小脑袋,干劲十足地又拿起一个零件,投入了她的“除锈大业”。兄妹俩在秋日的阳光下,守著他们的破搪瓷盆,一个刷得专注,一个刷得欢快。盆里那些冰冷的金属零件,在清水和刷子的打磨下,渐渐显露出原本的轮廓和光泽,仿佛也在预示著,在这个看似平凡的四合院里,一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而阎老西那崩飞的算盘珠子,不过是这场改变中,一个微不足道却又令人愉悦的小小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