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不行啊。”孙大炮拿著一把卷了刃的扳手，一脸便秘的表情

“傢伙什儿太差了，连套像样的卡尺都没有，更別说百分表、千分尺了。总不能让我老用眼睛估吧？那玩意儿偶尔露一手还行，天天用，非瞎了不可！”

王建国也凑了过来：“很多零件需要拆解清洗才能確定具体型號，咱们连像样的套筒和螺丝刀都凑不齐。”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陈阳点点头，拿起刘工和王建国整理出的工具需求清单，径直走向了后勤科。

后勤科的胖主任正翘著二郎腿，喝著茶，听著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京剧，见到陈阳进来，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哟，陈工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胖主任慢悠悠地呷了口茶，语气里带著几分揶揄，“不在你的『农机办』研究怎么拖拉机，跑我这儿来干嘛？”

厂里关於陈阳的传言，早就成了传遍了。

一个放著技术科长不当，跑去玩泥巴的傻子，胖主任自然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张主任，”陈阳也不生气，將清单递了过去，“我们小组需要申领一批工具和耗材。”

胖主任接过清单，只扫了一眼，就夸张地“嗤”笑出声：“哎哟喂！好傢伙！德国產的游標卡尺，瑞士的千分尺，还要特种合金的丝锥和板牙……陈工，你这是要造原子弹啊，还是修拖拉机啊？”

他把清单往桌上一扔，肥硕的身体往椅子上一靠，慢条斯理地说

“陈工，不是我不帮你。厂里有规定，你们『农机攻关小组』是非生產单位，物资配给要排在生產车间后面。现在各车间都在大干快上，工具损耗大得很，实在匀不出多余的给你们。要不这样，你先去废品库看看，有什么能用的先將就著用？”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就是明摆著刁难。

陈阳面色平静：“张主任，清单上的东西，一件都不能少。项目要进行，这是最基本的保障。”

“保障？”胖主任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陈工，没工具，就不能搞研究了？我告诉你，当年我们打江山，小米加步枪！要的就是这种克服困难的精神！你倒好，还没开始干活，就先提条件！”

他说完，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行了，我这儿忙著呢。小刘，去，带陈工去丙字库，把那堆报废的工具给他拉过去，也算我支持新同志工作了。”

很快，一辆板车拉著一堆锈跡斑斑，缺胳膊少腿的所谓“工具”被送到了北仓库。

孙大炮一看这堆破烂，肺都快气炸了！他抓起一把断了半截的锤子，眼睛瞪得像铜铃：“他娘的！这姓张的胖子欺人太甚！老子找他理论去！”

“站住！”陈阳低喝一声，拦住了暴怒的孙大炮。

“组长，这能忍？！”孙大炮脖子上青筋暴起。

陈阳没有理他，而是转向王建国：“建国，拿笔记一下。”

王建国愣了一下，赶紧拿出纸笔。

“记：某年某月某日，农机攻关小组向后勤科申领必要工具，后勤科张主任以『非生產单位』为由拒绝，並发放报废工具一批。因缺乏必要测量及拆装工具，农机攻关项目被迫停滯，此为第一天。”

陈阳说完，又从那堆破烂里，捡起后勤科开具的物资领取確认条，递给王建国：“把这个收好，你作为经手人，在记录下面签个字。”

孙大炮和刘文静都看呆了。

不吵不闹，不打不骂，就这么轻飘飘地记上一笔？这算什么？

但他们看到陈阳的眼睛时，不知为何，心里那股火气，竟然慢慢平息了下去。

他们隱约感觉到，这个年轻的组长，似乎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当天中午，陈阳独自一人待在仓库里。

“系统，每日签到。”他在心中默念。

【叮！每周签到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高级万能润滑脂*10盒！】

一道光芒闪过，一个巴掌大小，印著看不懂的外国文字的蓝色金属小盒子，凭空出现在陈阳的手中。

打开盒子，一股奇特的清香扑鼻而来，里面是半透明的膏状物，宛如上好的羊脂玉。

【高级万能润滑脂：具备超强的渗透、润滑、除锈、防腐功能，可使金属机件恢復极致顺滑。】

陈阳的目光，从手中精致的蓝色小盒，移向了门口那堆被孙大炮骂作“垃圾”的报废工具。

姓张的，你以为给了我一堆垃圾，我就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