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专注中飞速流逝。小厨房里传来米粥咕嘟咕嘟的声音和弟妹小声的嬉笑。窗外,四合院的喧囂渐渐沉寂,各家各户的灯光次第熄灭。
易中海家那扇窗户的灯光,却一直亮著,昏黄的灯光映在玻璃上,一个模糊的人影久久佇立在窗后,沉默地注视著后院那间依旧透著微弱灯光的小屋方向,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小屋內的灯光下,张凡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投在斑驳的墙壁上,隨著他每一次精確的测量、每一次果断的標记而晃动。
他手中的石笔在冰冷的车架上划过,留下清晰的印记,如同在钢铁的骨骼上铭刻下未来的纹路。
发动机模型安静地臥在加固好的车架后叉上,冰冷的金属外壳在灯光下反射著幽微的光。
车架、发动机,这两件跨越时空的造物,此刻在这间简陋的小屋里,正以一种近乎神圣的方式,被一双年轻而沉稳的手,一点点地弥合著时代的缝隙,强行焊接在一起。
张凡直起有些酸痛的腰,长长地吐出一口带著金属粉尘气息的浊气,目光灼灼地审视著自己的“战场”。
加固的车架框架已成雏形,关键的定位標记清晰无误。他伸出手,指尖拂过那冰冷的发动机模型外壳,感受著其內部蕴含的澎湃力量。
“核心有了,骨架也硬了,”他低声自语,声音在寂静的小屋里带著一种金属般的鏗鏘,“接下来,就是让这钢铁的心跳起来,跑起来!”
他走到窗边,轻轻撩起布帘一角。易中海家那扇依旧亮著的窗户,像黑暗中一只窥视的眼睛。张凡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锋利如刀的弧度。
“想看?那就好好看著。”
一周后的下午,轧钢厂巨大的厂房里,机器的轰鸣如同永不疲倦的巨兽在喘息。
张凡避开人流,像一道无声的影子,穿过堆满钢铁部件的过道,径直走向厂长办公室所在的行政楼。
他怀里抱著一个用厚实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物件,稜角分明,透著沉甸甸的质感。
他的脚步异常沉稳,但微微抿紧的嘴唇和比平时更显锐利的眼神,泄露了內心的激盪。
办公室的门虚掩著。张凡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杨卫国沉稳的声音:“进来。”
张凡推门而入。杨卫国正伏案批阅文件,李怀德副厂长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翻著报纸。
看到是张凡,杨卫国抬起头,目光落在他怀里的油布包上,带著询问。
“厂长,李副厂长。”张凡的声音清晰有力,带著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模型,做出来了。”
“哦?!”杨卫国霍然站起,绕过宽大的办公桌,几步就跨到张凡面前。李怀德也放下了报纸,推了推眼镜,好奇地看过来。
张凡深吸一口气,將油布包小心翼翼地放在杨卫国那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
他一层层揭开油布,动作轻缓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隨著油布的褪去,一台闪烁著冷硬金属光泽、结构精密复杂的单缸四衝程发动机模型,完整地呈现在两位领导眼前!
每一个活塞、连杆、曲轴、气门......都纤毫毕现,表面处理光滑细腻,装配严丝合缝,透著一种工业机械特有的、令人心悸的美感。
“嘶......”杨卫国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瞬间瞪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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