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同仁医院走廊冷得跟冰窖似的。
墙皮都掉得一块一块的,墙角贴著的 “救死扶伤” 標语被风一吹,边边角角都捲起来了,时不时还往下掉白灰渣子。
秦淮茹趴在贾东旭病床边上,手腕被他滚烫的手攥得又酸又麻。贾东旭疼得直哼哼,那声音听著就像拿钝刀子割肉似的。
他因为伤口二次感染,已经连著发高烧三天了。刚才医生下的病危通知书,还在她口袋里硌得慌,摸著都跟块冰似的。
“水…… 给我口水喝……” 贾东旭迷迷糊糊说胡话,嗓子里呼嚕呼嚕响,喘气就跟拉风箱似的。
秦淮茹刚想起身倒热水,冷不丁被他一把拽回来,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
床头柜上的搪瓷缸子晃悠了几下,里头泡著下午傻柱送来的草药,熬得黑乎乎的,喝了根本不管用。
就这会儿,走廊那头传来脚步声。张凡举著马灯走过来,灯芯噼里啪啦直冒火星子,落在他睫毛上直跳。
他身上那件蓝布工装沾著泥,裤脚还滴滴答答往下淌水 —— 为了找退烧的特效药,他跑了三十多里地,从部队医院赶回来的。
怀里的军绿色药箱被他捂得热乎乎的。
他瞧见秦淮茹眼下乌青一片,把马灯往墙上一掛,从兜里掏出个油纸包说:“我让食堂给你留了碗小米粥,赶紧吃两口垫垫。”
秦淮茹没接,嗓子哑得就像砂纸磨过似的:“要是东旭真有个好歹……” 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堵得她说不出话了。
这三天她一眼都没合过,棒梗扔给邻居帮忙看著,贾张氏在病房外头又哭又骂闹了两宿,最后还是一大爷硬把她拉回四合院的。
临走的时候,贾张氏往她手里塞了把香,非让她去庙里求神拜佛。
“你去眯一会儿,这儿我盯著。” 张凡把粥碗硬塞到她手里,碰到她冰凉的手心,接著说,“医生都说了,你再这么熬下去,东旭谁来照顾?”
说著他从药箱里拿出青霉素,玻璃针管在马灯光下泛著冷光。这可是他托部队里的朋友弄来的紧俏药,针剂標籤上的字都快磨没了。
秦淮茹手一抖,粥洒了一床单,小米粒都粘到贾东旭手背上了。
她看著张凡利落地兑药,突然想起上次他用磺胺粉给贾东旭救急,医生当时说 “再晚半小时,手就保不住了”。
可贾东旭清醒的时候,还咬牙切齿骂 “就是他害我”,这话还在她耳边打转呢。她別过脸,语气冷冰冰的:“不用你假惺惺的。”
“我可不是图你谢我。” 张凡轻轻推了她一把,看著没使多大力气,可根本由不得她拒绝,“你要是累垮了,棒梗咋办?东旭醒了谁餵他喝水吃饭?”
说著把军大衣往她身上一披,衣服上还带著外头的寒气,“就睡两个钟头,到点我叫你。”
秦淮茹被按到隔壁病床上,这才觉著浑身骨头都疼得不行。
马灯昏黄的光里,她看见张凡坐在贾东旭床边,时不时拿签蘸点温水,轻轻擦他乾裂的嘴唇,那动作小心得就像手里捧著什么宝贝似的。
走廊里的掛钟 “当” 地敲了两下,她听著钟摆滴答滴答响,眼皮越来越沉,迷迷糊糊就想起四合院的事儿 ——
这会儿的 95 號院,月光照得院子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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