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七傍晚,四合院飘著饭菜香,可空气里总透著股怪味儿。夕阳把槐树叶子照得金红,树影子在地上晃悠,看著怪瘮人。
水井边热闹得很,院里的妇女们围在井台边洗菜淘米,铁皮桶撞得叮噹响,时不时还能听见几句压低声音的嘀咕。
贾张氏一屁股坐在井台边的石头上,拿菸袋锅子在鞋底敲得邦邦响。
她刚在二大爷家蹭了碗玉米面粥,这会儿正说得唾沫星子乱飞:“你都不知道,我今儿去厂里送衣服,看见姓张那小子和淮茹在一台机器跟前!”说著往地上啐了口吐沫,菸袋桿差点戳到旁边洗衣服的姑娘,“一男一女凑一块儿,还干她男人以前的活儿,时间长了能不出事儿?”
王大妈搓衣服的手停了停,肥皂泡顺著袖口往下流:“张师傅看著挺老实的……”
“人不可貌相!”贾张氏扯著嗓子喊,就怕別人听不见,“东旭才走俩月,她就跟年轻小伙混在一起,说出去都丟人!”她眼珠子一转,凑到王大妈耳边小声说,“我还听说,昨天有人看见张凡给她塞红烧肉,孤男寡女吃一块肉,啥意思还不明白?”
这话一出口,周围立马炸开了锅。洗菜的妇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掛著意味深长的笑,手上活计慢下来,耳朵却竖得老高。
西厢房的刘寡妇端著洗衣盆凑过来,故意问:“大妈,您说这秦淮茹,是不是早和姓张的好上了?”
“可別乱说……”贾张氏嘴上这么说,眼里却闪著兴奋的光,“但老话怎么说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好好的女人,放著轻鬆活儿不干,非要往男人堆里钻,能安什么好心?”她拍著大腿假惺惺地嘆气,“我那苦命的东旭啊,死了都不得安寧……”
正说著,许大茂叼著菸捲晃晃悠悠进了院子。他刚从厂里澡堂出来,头髮还滴著水,军绿色外套敞著,里面印著“先进生產者”的白背心露在外面。听见井台这边热闹,立马凑过来:“大妈们聊啥呢?这么起劲儿!”
贾张氏像见著救星似的,把刚才的话添油加醋又说了一遍。许大茂听得眼睛发亮,手指头在腿上打著拍子,突然一拍大腿:“我就说不对劲!前几天我还看见他俩一起下班!”说著摇头晃脑编起了顺口溜:“秦淮寡妇是非多,车间旁边站小伙,天天干活挨得近,指不定要出事儿!”
周围人笑得前仰后合,几个半大孩子也跟著瞎起鬨。许大茂更来劲了,唾沫星子乱喷:“寡妇干活眼泪流,小张师傅来分忧,白天挨著一起干,晚上……”
“许大茂你缺德!”一声怒喝打断了他。秦淮茹抱著棒梗站在院门口,脸气得煞白,手里的饭盒“噹啷”掉在地上,刚买的窝窝头滚得满是土。她下班路上给棒梗买了块,这会儿纸被攥得皱巴巴,渣掉了一身。
许大茂见她回来,笑得更贱了:“哟,正主来了!秦淮茹,我编得咋样?要不要再给你加点料?”
“你嘴巴放乾净点!”秦淮茹气得浑身发抖,棒梗嚇得直哭,小手死死抓著她衣服。
看著周围人指指点点,听著孩子们瞎唱,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硬是咬牙没让它掉下来。
“我说错了?”许大茂往前凑了两步,“那你说说,昨天张凡给你的红烧肉,到底啥味儿?”
这话像刀子扎心。秦淮茹弯腰抄起井台边的半瓢水,“哗啦”一下泼了过去。许大茂瞬间成了落汤鸡,白背心紧紧贴在身上,瘦得跟排骨似的。
“你敢泼我?”许大茂抹了把脸,眼睛瞪得老大,“被我说中急眼了是吧!”伸手就要推她,傻柱一个箭步衝出来拦住了。
“许大茂你够了!”傻柱刚下班,身上还带著油烟味,把秦淮茹护在身后,“人家孤儿寡母的,你欺负人算什么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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