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被保卫科提溜走，关了一晚上小黑屋，又挨了顿狠批，写了份深刻的检討，保证不再诬告陷害革命同志，才被灰头土脸地放回来。打那以后，这孙子彻底蔫儿了，在四合院里走路都贴著墙根，看见何雨柱更是跟见了鬼似的，绕道三尺远，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院里那些关於何雨柱和沈柔的风言风语，也像是被这盆冷水浇下去，消停了不少。傻柱连保卫科都不怵，还两次三番把人脸打得啪啪响，谁还敢当面嚼舌根？顶多背后嘀咕几句“邪门”、“有古怪”。

何雨柱乐得清净。沈柔那边，態度也悄然起了变化。再给他送东西过去，沈柔虽然还是话不多，但眼神没那么躲闪了，收东西的时候会低声说句“谢谢”，偶尔还会问一句“吃了没”，虽然问完自己脸先红了。何雨柱那榆木疙瘩脑袋，也品出点不一样的味道来，心里头那点因为沈柔之前彆扭劲儿带来的烦躁，不知不觉就散了。

这天轮休，何雨柱揣著刚发的工资和几张工业券，打算去百货大楼转转。沈柔那件旧列寧装，袖口都磨毛了边，洗得发白。天越来越冷，他想给沈柔弄件新袄，再弄双厚实的鞋。至於沈小山，病刚好，身子虚，得弄点麦乳精补补。空间里好东西是有，但见不得光，得用钱和票去百货大楼买正经来路的。

他蹬著自行车，哼著不成调的小曲儿，刚拐出南锣鼓巷胡同口，上了大路。天气阴沉，寒风卷著尘土和枯叶打著旋儿，路上行人不多，都缩著脖子匆匆赶路。

前头不远，人行道边上，围著三四个人。何雨柱车速不快，老远就看见一个穿著灰布旧袄的老太太，侧身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旁边还翻倒了一个装菜的破篮子，几颗蔫吧的白菜滚落出来。老太太白的头髮散乱，脸上沾了灰，一条腿以一个不自然的姿势蜷著，哎哟哎哟地呻吟著，声音不大，但透著痛苦。

围著的人指指点点，小声议论著。

“哎呦，这老太太摔得不轻啊！”

“看著像摔著腿了？动不了…”

“谁家的老人啊？这大冷天的…”

“扶不扶啊？这年头…万一…”

何雨柱捏住车闸，自行车在离人群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单脚支地，面无表情地看著地上呻吟的老太太，还有那几个犹豫不决的路人。

空间感应下意识地扫过去。老太太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气息很微弱，腿骨应该是摔裂了，很疼，但不是装的。周围的几个人，情绪是真实的担忧和犹豫。

何雨柱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扶？开什么玩笑！这年头，扶不起！谁知道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扶起来送医院？医药费谁出？家属来了倒打一耙讹上你怎么办？耽误时间不说，惹一身骚！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麻烦的后果，每一个都比地上那老太太的呻吟更让他心烦。各人自扫门前雪！他何雨柱管好自己，管好沈柔和她家人，就够了！旁人的死活…关他屁事！

就在旁边一个穿著工装、看著挺憨厚的中年汉子似乎忍不住，弯下腰想去扶的时候，何雨柱动了。

他眼皮都没眨一下，脚下用力一蹬，自行车链条哗啦一响，车轮碾过路面，毫不犹豫地从人群旁边绕了过去！车速甚至比刚才还快了一点，带起一阵冷风，捲起几片枯叶。

那动作，行云流水，自然得就像绕过一滩积水，一块石头。

“哎！你这人…” 那想扶人的中年汉子直起身，看著何雨柱迅速远去的背影，又看看地上呻吟的老太太，最终也只是无奈地嘆了口气，搓了搓冻僵的手，还是没敢伸手。

其他路人看著何雨柱冷漠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有鄙夷，有理解，更多的是麻木。

何雨柱根本没回头。寒风吹在脸上，有点疼。他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庆幸自己反应快，绕开了麻烦。沈柔的新袄，小山的麦乳精，这才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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