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把这事儿拋到了脑后,自行车蹬得飞快,直奔王府井百货大楼。
百货大楼里人不少,暖烘烘的,飘著一股子雪膏和布料混合的味道。何雨柱目標明確,直奔卖布匹和成衣的柜檯。
“同志,那件藏蓝色的女式袄,拿来看看!”何雨柱指著掛在架子上一件厚实挺括的藏蓝色斜纹布袄。这顏色耐脏,厚实,沈柔穿著肯定暖和。
售货员是个胖胖的大姐,瞥了一眼何雨柱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袄,懒洋洋地取下衣服:“眼光不错,这是新到的,涤卡面料,里面絮的新,暖和著呢!十八块五,外加三张工业券。”
何雨柱眼皮都没眨一下,直接掏钱掏票:“买了!”
胖大姐一愣,没想到这看著不起眼的厨子这么痛快。她麻利地开票收钱。
何雨柱又走到卖鞋的柜檯,挑了一双黑色灯芯绒面、厚毡里的女式鞋,五块二,一张鞋票。接著是副食品柜檯,咬牙三块八买了一罐铁罐装的上海牌麦乳精,又买了半斤不要票的高价水果。
拎著沉甸甸的网兜,里面装著新袄、新鞋、麦乳精和水果,何雨柱心里那点绕开麻烦带来的小疙瘩早就没了,只剩下一种“办成事儿”的踏实感。这都是能看得见、摸得著、能暖著沈柔身子、甜著小山嘴的东西!值!
他心满意足地走出百货大楼,自行车把手上掛著网兜,迎著寒风往回骑。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袄鞋给沈柔送去,麦乳精和给小山,顺便看看那小子恢復得咋样了…空间里那十根大黄鱼,得找个稳妥地方藏好…还有,阎埠贵那老小子最近眼神不太对,得防著点…
刚骑到协和医院后门那条胡同口,就看见沈柔穿著白大褂,外面裹著那条旧围巾,正推著自行车从医院侧门出来,看样子是下班了。
“沈柔!”何雨柱喊了一声,捏闸停车。
沈柔闻声抬头,看到何雨柱,还有他车把手上那个鼓鼓囊囊的网兜,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她推车走过来:“你怎么在这儿?还…买这么多东西?”
“给你和小山买的。”何雨柱把网兜从车把上解下来,直接递过去,语气隨意得像递一捆大白菜,“天冷了,你那袄不顶事儿,换新的。鞋也换了。麦乳精给小山补身子,…你们姐弟俩甜甜嘴。”
沈柔看著塞到眼前的网兜,里面崭新的藏蓝色袄叠得整整齐齐,厚实的鞋,铁罐的麦乳精,还有绿绿的水果…一股巨大的暖流猛地衝上心头,鼻子有点发酸。她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钱?这些东西加起来,快赶上她小半月工资了!他…就这么隨隨便便买给她了?
“这…太贵了…”沈柔声音有点发哽,手却没推开网兜,“我…我不能要…”
“拿著!”何雨柱不由分说,把网兜塞进她手里,触到她冰凉的手指,“给你买的你就穿!给小山买的他就喝!磨嘰什么?冻病了还得钱买药,更亏!” 他那套“亏本论”又来了。
沈柔抱著沉甸甸、暖融融的网兜,感受著新袄厚实的触感,再看看何雨柱身上那件洗得发白、袖口都磨出毛边的旧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又暖又涩。他对自己和家人,是真的捨得…
“谢…谢谢。”沈柔低下头,声音很轻,但很清晰。
“走了!”何雨柱跨上自行车,蹬了两下,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补了一句,“那麦乳精,按说明衝著喝,別省!小山身子要紧!”
看著何雨柱瘦高的背影消失在胡同拐角,沈柔抱著那个沉甸甸的网兜,站在寒冷的北风里,久久没有动。怀里新袄的暖意透过厚厚的布料传递过来,一直暖到了心底最深处。她低头看著网兜里那罐金灿灿的麦乳精,又想起怀里那个冰冷的、救命的空药盒…
“混蛋…”她低声骂了一句,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向上弯起了一个极小的弧度。连寒风颳在脸上,似乎都没那么刺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