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命?”何雨柱的声音冰冷得能冻掉人的下巴,带著刻骨的恨意,“敢动老子碗里的食儿?!”
话音未落,何雨柱的右脚,那只布满老茧、曾踩过无数废墟和淤泥的大脚,带著积攒了半辈子的戾气和万钧之力,如同铁锤般狠狠踹在贼人的腰眼上!
“嗷——!!!”
这一脚,势大力沉!贼人的惨嚎声戛然而止,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鸡,身体瞬间弓成了虾米,眼珠子都凸了出来,嘴里喷出一口带著腥味的涎水,连惨叫的力气都没了,只剩下喉咙里“嗬嗬”的倒气声。剧痛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让他瘫在地上,只剩下不受控制的剧烈抽搐。
堂屋的动静终於惊醒了里屋的沈柔和小石头。
“谁?!”沈柔惊恐的声音带著颤抖传来。
“爸!”小石头也嚇得带著哭腔。
“点灯!”何雨柱头也不回地吼道,眼睛依旧死死盯著地上蜷缩成一团、痛苦抽搐的毛贼,像盯著一条死狗。
昏黄的煤油灯很快被点亮,颤巍巍的光线驱散了堂屋的黑暗,也照亮了眼前的景象:地上散落的玉米面和咸肉干,门板碎裂的木屑,还有一个蜷缩在何雨柱脚边、穿著破烂袄、瘦骨嶙峋、此刻正因剧痛而剧烈抽搐的陌生男人。
沈柔嚇得捂住嘴,脸色煞白。小石头躲在母亲身后,只敢探出半个脑袋,小脸嚇得没了血色。
何雨柱看都没看地上的粮食,他弯下腰,动作粗暴地在那贼人身上摸索起来。很快,一个瘪瘪的、用破布缝成的钱袋子被他摸了出来,里面只有几张皱巴巴、面额最小的毛票。
“妈的,穷鬼!”何雨柱厌恶地啐了一口,隨手把钱袋子扔回贼人身上。他直起身,像拎小鸡仔一样,单手抓住那贼人破袄的后领,万斤巨力之下,轻易就將这百十来斤、此刻已瘫软如泥的人提溜了起来。
“穿上衣服!去街道派出所!”何雨柱对惊魂未定的沈柔吼道,语气不容置疑,“这狗东西敢撬我的门,偷我的粮,老子要让他把牢底坐穿!”
沈柔看著丈夫那张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凶狠的脸,又看了看地上那贼人痛苦扭曲、面黄肌瘦的可怜相,嘴唇动了动,想说“他好像伤得不轻…”,但话到嘴边,看著何雨柱那喷火的眼睛和地上撒落的、全家过冬的口粮,终究还是咽了回去。她默默地转身,回屋去拿袄。
那贼人此刻稍稍缓过点气,腰眼钻心的剧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手腕更是像断了一样。他涕泪横流,看著何雨柱,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大…大爷…饶了我吧…我…我也是…实在活不下去了…家里老娘…三天没进米汤了…我…我…”
“活不下去?”何雨柱冷笑一声,打断他的哭诉,眼神里没有半分同情,只有冰冷的嘲讽和暴戾,“活不下去就能当贼?就能来刨老子的食儿?你老娘饿肚子,关我屁事!老子碗里的东西,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准动!”
他揪著贼人的领子,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往外拖:“少他妈废话!走!”
小石头看著父亲拖著那个痛苦呻吟、双腿在地上无力拖行的贼人走向院门,小小的身体微微发著抖。刚才父亲踹人时那狠厉的样子,还有那句冰冷的“关我屁事”,像烙印一样刻在了他脑海里。
街道派出所离得不远。深更半夜,值班的是个头髮白的老警察,正趴在桌子上打盹。听到动静,他揉著惺忪的睡眼抬起头,看到何雨柱像煞神一样拖著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进来,地上还留下几道拖行的痕跡,嚇了一跳。
“老何?这…这是怎么回事?”
“张公安!抓了个入室盗窃的毛贼!”何雨柱把手里的人往地上一摜,指著那贼人,声音洪亮,带著一股凛然的“正气”,“撬了我家柴房门,偷了半袋子玉米面和几条咸肉!人赃並获!被我当场拿下!这狗东西还想跑,被我踹了一脚!您瞧瞧!” 他又踢了踢地上蜷缩著呻吟的贼人,像是在展示一件战利品。
老张公安看著地上那贼人痛苦的样子,皱了皱眉,起身走过来。他认得何雨柱,知道这人不好惹,也清楚这年头饿极了偷粮的事不少。
“叫什么名字?住哪儿?”老张公安蹲下身,例行公事地问那贼人。
贼人疼得说不出完整话,只是呻吟。
何雨柱在一旁抱著胳膊,冷冷地补充:“张公安,这可不是一般的偷鸡摸狗!这是入室盗窃!性质恶劣!必须严惩!您可得好好审审!我怀疑他还有同伙!” 他必须把这案子钉死,杀鸡儆猴!让那些打他家主意的知道,动他何雨柱的碗,就得做好崩掉满嘴牙的准备!
老张公安嘆了口气,看看何雨柱那张不依不饶的脸,又看看地上半死不活的贼人,摇了摇头。他拿过桌上的笔录本和印泥。
“行了,老何,情况我了解了。你在这份笔录上籤个字,按个手印。”他把笔录本推给何雨柱,“这人…我们先扣下。等天亮了,审清楚了,按规矩办。”
何雨柱接过笔录本,借著昏黄的灯光,仔细地、一字一句地看了一遍上面的內容——入室盗窃,人赃並获,反抗抓捕…確认无误。他拿起旁边那盒廉价的红色印泥,毫不犹豫地,用力地將自己右手的大拇指按了上去,然后重重地戳在笔录纸的签名处!
一个鲜红、清晰、带著凛冽煞气的指印,如同判决书上的烙印,留在了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