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守道的肉身静静躺在锦榻上,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之烛。
他的意识却飘荡在房梁之上,像一缕无所依凭的游魂。
系统提供的特殊视角让他能將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星光泛红的眼角,江文韜紧握的拳头,甚至连窗外那株断折的梅枝都看得一清二楚。
“有趣。”他的灵体托著下巴,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你看他们难过的样子。”
为了保留最后告別的力气,他刻意让自己陷入假死般的沉睡。
这两日借著系统的权限,他的意识得以在將军府上空游荡,像个局外人般观赏著这场因他而起的悲喜剧。
系统化作的光球在他身旁浮动,闻言闪烁了两下,像是在翻白眼。
“系统,这具躯壳还能撑多久?”
“维持现状的话......”光球投射出一串数字,“三十个昼夜。”
“才一个月啊......”陆守道遗憾地咂咂嘴,透明的指尖划过星光泪湿的脸颊,“要是能撑到除夕就好了。在万家团圆时永別,那场景一定更动人。”
光球的亮度骤然降低,仿佛在表达它的无语。
陆守道也不在意,继续欣赏著下方的眾生相。
系统默默计算著结局生成的进度,它不会干涉宿主的选择,无论对方是要当英雄还是做恶魔,这都是属於宿主的权力。
只是这样的结局能否让那位满意,那便是另一回事了。
“其实我对这一世的角色和身份並不满意。”可能是快要结束了吧,陆守道开始夸夸其谈,“镇国將军陆守道的一生太顺了,他有朋友,有家人,甚至还有理解自己的贵人,最后还完美的解决了深渊事件。”
“虽说確实有些悲伤,但对於镇国將军来说,这却是最美好的结局。”
系统光芒闪烁:“那你想要什么样的悲剧?”
陆守道张开手,意识躺在风里。
他想要什么悲剧?
他想要六出祁山,无力回天。
想要南师北望,金牌召回。
想要丹心至死,天下冤之。
就像他说的那样,镇国將军陆守道的一生太顺了,武安王要反也不是真反,新帝恐惧却也无所作为,四海之內打遍天下无敌手,全国上下都服於大將军的威势。
他当然可以在最开始就坐视不理,让天衍国毁灭,看遍家破人亡,但就像陆守道自己说的那样,那种悲剧太普遍了,太常见了,是每个人都能接触到的悲剧。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让別人体验悲剧,他只想让悲剧在自己上演,让他人为自己流泪。
要是天衍国沦丧,国破家亡,饿殍遍野,他为他们流泪,这不是倒反天罡了吗?
“系统,下一世我能自己挑选世界和身份吗?”他问。
系统理解不了陆守道的脑迴路,只能实话实说:“第一世只是对你的考验,能否正式承认你的宿主身份,还要看那位的意思。”
行吧。
陆守道失望地撇撇嘴,又飘回星光身旁。看著她颤抖的肩头,忽然觉得这样的结局也不算太坏。
毕竟能让他人真心实意为自己悲伤,本就是种难得的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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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不在军营。
上一次陆隱过来,父亲就站在军营门口见的她,但这次过来,父亲却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江文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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