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海伦娜·哈丽特·贝伦加特  我的任务编制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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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罗伊茨贝格区,施莱尔霍夫4號路,赫尔曼家。

这是一幢坐落在老城区边缘的三层砖石联排住宅,灰白色墙体,屋檐上掛著整齐的排水铜管,门前的草坪小巧、被剪得平整,看得出来住户还是挺讲究日常的。

门廊上的木门上油漆已经有些发黄,但並不剥落;门把擦得乾乾净净,右侧立著一盏还未点亮的气压灯。

典型的中產家庭模样,朴实、有序,不追求过於奢华的排场,但每一样细节都说明一件事情。

——这家人过得不差。

室內乾净整洁,家具用的是老款实木结构,边角打磨得圆润。

茶几上铺著白底蓝边的绣桌布,一小盆刚换水的长叶摆在中央。

落地窗掛著厚实的遮光帘,地板是深棕色木板,踩上去不会响。

墙上掛著几张中等尺寸的照片,相框排列整齐,从茶几正对的墙面一路延伸至壁炉旁边的照片架,几乎每一张,都是赫尔曼家的“小公主”——弗兰卡·赫尔曼的的成长记录。

嗯,怎么形容这位小公主呢?

从一岁抱著奶瓶胖嘟嘟的婴儿照,到十岁扎著蝴蝶结、摆出胜利手势的校服照。

这一系列照片都有一个永恆的主题:

胖乎乎。

嘿,瞧瞧我们这位小公主现在的照片:丰满偏胖,脸圆下巴短,喜欢绑双马尾,穿得活像个“街头洋娃娃”。

当然,如果哪个產家生產这款洋娃娃,过不了多久就会立刻破產。

你再看看,这些关於小公主照片上的每一套裙子都在显摆她家不俗的品味;每一块蛋糕和甜点都暗示著不差的生活条件;甚至连书包上的边,都换了好几个款式。

不过,照片虽多,唯独——没有寄宿在她家的外甥女海伦娜·哈丽特·贝伦加特的一张照片。

哪怕是一张模糊的、被裁边的合影也没有。

至於为什么会没有呢?

这个问题好难猜啊?

难道是亲爱的海伦娜小姐不喜欢?

要知道照片可不算什么珍贵古董,而是如今神罗中產阶层普遍能负担得起的家庭日常开销。

毕竟,现在是1519年了。

早在723年,神罗西南边境的开拓队在一次低等级琥珀场中,发现了一组古老镜头图纸,以及配套的银盐处理说明残卷。

这些手稿被標註为——“前文明光绘技术手稿”。

此后十年,工匠尤利斯·哈內斯以此为基础,在734年成功復原出第一代成像设备。

最初的照片是贵族象徵,但经过將近八个世纪的发展,如今照相机已经成为普及化的家用產品。

普通人家一年拍个全家照、成长照、节日照,早已不是什么稀罕事。

那么,既然照片上没有海伦娜的身影,那么她现在在哪里呢?

答案自然就是——楼梯拐角下的“房间”。

楼梯拐角下,是一扇半人高的小门,门缝里经常钻出微尘与木屑的气味。

门把是后装的,不锈钢製,反射著起居室昏黄灯光的一小块死白。

那里,就是海伦娜的“房间”。

如果那还能被叫做“房间”的话。

她住在楼梯下的储物间里。

原本是用来堆杂物、掛扫帚和堆柴火的,后来被改造成临时收容床位。

改装痕跡明显:地板是拼接的木板,有几块甚至都不是同一种顏色;角落放著一张缩短的行军床;床头没有枕头,只有一块摺叠成四层的毛巾代替。

小屋內没有灯,只靠门缝透进来的微弱光线。

她的东西少到可以一眼看完:课本、练习册、一盒快用尽的铅笔、几块香皂、还有一只摺叠好的便携水壶。

这些全都收纳在一只木箱里,像是怕占用这个家的多余空间。

屋里没有照片,也没有掛饰。

只有一小块从门缝透进来的光线,在白天给这间小屋提供一点昏黄的亮。

住在这里的海伦娜小姐的梦常常从天板缝里冒出来。

每当灯光摇晃的时候,她觉得是那些蟎虫在说话。

*********

咚咚咚——!

“海——伦——娜!出来,我妈有话跟你说!”

表姐弗兰卡的声音像一把叉子在搅粥,粗鲁、拖长,还带著点嘴里残留的蛋糕渣的模糊音节,在门外震得楼梯咯吱作响。

海伦娜坐在床边,膝上摊著一本旧世界科普册,书页边缘已经翻卷,银制眼镜镜片下的鳶绿色眼睛却依旧一字一字地滑动著。

她没有立刻起身,只用食指將眼镜託了托。

那是一副银边圆框眼镜,戴在她脸上,丝毫没有遮住美感。

在那副眼镜后面——眉骨立体,鼻樑挺拔,唇线薄而清晰。

“敲三声是火警通知,敲四声是隔壁的猫卡住了烟囱。”

海伦娜低声念道:“而敲五声,是弗兰卡又吃多了。”

她没动。

因为她知道,只要姨妈喊她去客厅——那就没什么好事。

多数时候,饭桌上的位置早被“我们的小天使”占据得满满当当。

她吃的,要么是姨妈剩下的硬麵包,要么是表姐舔过边角的奶油。

她习惯在这些敲门声里,三秒缓缓合上书。

这三秒,是可怜的海伦娜小姐给自己准备一点“心理盔甲”的时间。

她站起身,灰白色的布衬衣被捋得整整齐齐,纽扣一如既往地扣到了最顶,外面套著一件深灰色的背心,袖口有一丝磨损。

暗蓝灰的褶裙刚过膝盖,袜口因多次穿著稍显鬆弛。

这是一身刻意隱藏身形的穿著,但藏不住那种正在悄悄长大的“少女轮廓”——肩背挺直,腰线清晰,胸口虽被束紧,仍有若隱若现的起伏。

她的黑褐短髮柔顺地贴著脖颈,发尾自然翘起,带著一种“隨便剪的乾净感”。

不说话的时候,像座静止的美神雕像。

可如果她哪怕轻轻地笑;

那左脸颊上浅浅的一点梨涡,就会像窗户被阳光撞开一样,让人猝不及防地晃了神。

可惜她此刻没笑,也不怎么爱笑。

她只是合上书本,穿上鞋,打开门。

门“咔噠”一声打开,果不其然,门外那张胖乎乎的脸正蹲守著。

门外,表姐弗兰卡那张胖乎乎的、得意洋洋的脸猛地挤进了门缝,仿佛等在那头的不是人,而是一只卡在罐头口的火腿肠。

她的粉红裙子又加了蕾丝,头髮扎成厚重的双马尾,手里还握著一小块咬过的奶油点心,嘴角有一丝未擦乾的霜。

“你怎么每次都关在这耗子窝里?真是个怪人。”

海伦娜语调平静:

“那么你现在找怪人要做什么?”

“你等会就知道了。”

表姐弗兰卡冷笑一声,扭头朝楼下喊:

“妈——她听到了,待会就下去!”

然后又转回头,目光上下打量海伦娜,嘴角带著挑衅。

她从小就是这个家的公主,姨妈从来都是一口一个“我们的小天使”。

所以她砸坏瓶、偷吃客人的果酱、在街坊家惹祸……都没关係。

但只要海伦娜书本没放回原位,那就是——“养得太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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