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春手中的“凝霜”掉落在地,大口喘著粗气,满脸惨白。
他体內气血上涌,大脑一片空白,两世为人,第一次杀人,还未曾习惯。
几息后,罗春从不应期清醒过来,这里的残局还得迅速处理。
罗春扒下李归农身上法袍,捡起地上的法剑,符籙,放入他腰前的储物袋內。
这储物袋並无任何禁制,他也可以隨意使用。
隨后將他大卸八块。
“小秋,接下来,便交给你了。”
半柱香后,罗春戴上斗笠,消失在漆黑的雨夜。
……
一夜的暴雨,田间的稻穀长势喜人,享受著秋收前的最后一场狂欢。
罗春照常在田间打理,还有一周左右就要收割,此时可不能有半点马虎。
“大,大哥,不…不得了了,出…出大事了!”
远处传来厚重男子声音,断断续续,略显急躁。
不是黑娃又是谁?
“黑娃,发生什么事了?”罗春面不改色的问道。
“大,大哥。”黑娃上气不接下气,不断喘著粗气。
“是,是昨,昨天,李,李归农。”
“什么天归农,李归农的?先缓口气,一会再说。”
罗春对结结巴巴的黑娃没一点好气,心里藏不住事,一点小事就能把他嚇傻。
黑娃倒吸了三口凉气,然后略微镇定:“昨天,李归农,死在山神庙了。”
“哦?还有这等事情!”罗春脊背挺直如松。
“是啊!邪修又出手了,只是这次没想到,死的竟是李归农。”黑娃瞳孔放大,有些惊惧。
“是他又如何,难道他有九条命?”罗春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倒不是,之前死的都是小人物,这次是世家子弟。”
“他的死状太悽惨,全身精血被吸乾。他爹娘去了河对岸的李氏宗祠大哭大闹,惊动了李家老祖。”
“现在,他家来了好几个练气圆满老祖,正在调查此事。”黑娃不断瞪大双眼,显然此事对他衝击不小。
“看来,李家很重视此事。”罗春喃喃道。
“是啊,大哥,隨俺一起去看看吧?”黑娃面露八卦之色,跃跃欲试。
“也行”。罗春鬼使神差的想去现场看看,探听一下虚实。
他想起有些变態犯罪者,喜欢回到现场,重温刺激。
他显然不是此类人,只是想看看李家怎么处理,好做出应对。
罗春嘱咐小秋下潜五十丈,这个距离已超出筑基修士神识极限。
少倾,罗春二人来到一座三进院的府邸处。
还未靠近门口,院內便传出妇人的哭喊声。
“我的好儿啊,你平时连鸡都不敢杀的,如今怎么就……”
“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到底是哪个天杀的畜生啊!你怎么下得去手啊!”
……
此时,这片院落已围过来上百个灵农,个个交头接耳,看来好八卦之人並不在少数。
即使田间之事多如牛毛,他们也愿意放下手中事务。来此旁观一二。
罗春面不改色的混在人群中。望向院內,院內悬掛大幅白色幔帐,地上满是纸钱。
李家几位练气圆满老祖,掀开棺槨,对著尸块比划著名什么。
不一会儿,门口有个练气小廝高喊道:“太上老祖到!”
隨后,眾人纷纷安静下来,妇人也停止了哭喊,罗春本能的往后站了站,很快,便有人挤进了罗春之前站的位置。
几息过后,破空声由远及近,天边驶来一艘青色飞舟,站在前方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头戴金色冠帽,天庭饱满,双瞳如电,不怒自威。
赫然就是李家唯一的筑基老祖,太上老祖李博渊。
他身后站著一男一女,左侧面如冠玉的公子罗春认识,四公子李敬明。右侧年轻女子身姿窈窕,容顏秀美。
李博渊下了飞舟,刚入院门,妇人又哭天哭地起来。
李敬明面露凶狠,喝了她一声后,她才又安静下来。
隨后,罗春看到李家眾老祖不断比划交流著什么,因为距离过远,环境嘈杂,他並不能听到什么具体內容。
不多时,只见李博渊面色陡然铁青,隨后“轰”的一声巨响,一巴掌拍碎供桌。
紧接著,他带著那两位年轻修士纵身跃上飞舟,“嗖的”一声破空而起。转眼间便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
望著消失的飞舟,罗春暗自沉吟。
身为筑基老祖,什么样的生死风浪没见过?
死者仅是一个旁系练气子弟,按理来说不该如此动怒,看来,此事另有隱情。
至於什么隱情,罗春没有头绪,便不再多虑,返回田间继续劳作。
很快,一周时间便已过去,当然,邪修之事还未过去。
近七日来,李氏已陆续传唤多名灵农问话,皆因这些人与李归农平日有所往来。
罗春和黑娃也在问询之列,然而,罗春与他接触並不多,且素无恩怨,回答了几个问题后,便被释放返回。
其间,数名和李归农有间隙的灵农,还带了伤回来。
受伤最严重的,是一个绿帽灵农,此人和李归农恩怨较大,曾放言要剁了李归农的小腿。
绿帽灵农遭受严刑拷打,几近奄奄一息,亦未坐实和邪修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