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务殿前围绕丹药的爭斗也越来越激烈。
一开始只是爭相早起,抢先进殿。
后来开始有杂役主动抱团,围堵在去往庶务殿的必经之路上,劝退其他杂役。
其余人不服,也纷纷抱团,与之爭斗。
江澈的那一批同期,还为此特意派圆脸杂役找上门来,想拉拢他一道,却被江澈拒绝。
终於,在入夏最深的时候。
最大的一场衝突就此爆发了。
“都是萌生了气感的修士。”
冯英奇用功绩兑换了些许果酒,先是自斟自饮了一盏,才给江澈倒上,
“哪怕尚未修习杀伐之术,动起真火来,也难免伤人性命。”
“庶务殿的师兄到场的时候,有几个杂役已经彻底不出气了,那一场暴怒啊。”
幽幽嘆出一口气,冯英奇道:“动手的那个,当场就被摁住天灵盖,抽了魂魄,扒皮拆骨,庶务殿门前的泥都被血浸透通红。”
“但凡被牵连进去。”
“下场最好的也是发配进了锈脊群山。”
“最惨的两个,脸皮被生剥下来,缝製在杂役堂主殿的大门上。”
“我先前经过的时候,那嘴都还在动,唉……”
江澈托起酒盏。
先是轻抿一口,隨后一饮而尽。
果酒中只蕴含有一丝灵气,於修行助益其实不大,但对於杂役弟子来说已经是难得奢侈的享受。
“不论如何,杂役都算是宗门的財產。”
江澈道:“尤其是生出了气感的,都可能成为枯心宗的正式弟子,杂役之间彼此害了性命,当是犯了宗门的忌讳。”
“谁说不是呢?”冯英奇附和。
这一番谈话结束后。
趁著酒劲,江澈又回想起了数月前中下籤的那句批词,有所明悟。
“闭户凝神,枯坐静修,眼下无灾无劫,然隱患暗伏,小凶”
若是那日他没有去青冥河畔静修。
自然就会错过顺流而下的血蟾珠。
那今日,不拘是为了获取修行所需丹药,还是为了查探血池清淤的差事有没有放出。
他都很可能会前往庶务殿,意外捲入其中。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冥冥之中的气运流转,因果纠缠,当真难以测度。
至此,数月前的一副签运都各自得到了印证,江澈也彻底放下了这段掛念。
唯独受到此事的影响。
杂役堂中的氛围很是沉寂阴冷了一段日子。
直到天气入秋转凉。
主殿大门被缝製上去的杂役脸皮日渐枯腐,被取下。
新的杂役弟子被送到。
杂役堂才又重新恢復了生气。
而经逢此事的江澈,心境变化,修炼的速度居然较往日再快一分。
相较炼气一层,炼气二层的圆满时间本应该数倍於前者。
但如今不过三月时光。
秋末时分,江澈居然又有了小境界圆满,即將破境的预感。
同时,数月修行下,视野开拓,他对雷音洗髓经也有了更深的理解。
说到底,雷音洗髓经作为枯心宗下发给底层杂役的法决。
说不上多么精深高妙,其实更接近於加强版的凡间高等武学,走的是锻铸己身,重返先天,孕育胎息的路子。
此时再翻看雷音洗髓经。
江澈认识到。
恐怕炼气三层就是这本功法的极限。
炼气三层之后,胎息壮大到极限,便需要新的仙宗功法,来完成引外界灵气入体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