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在大明治下压榨百姓者,朝廷必不姑息!
正如朱棡奏章所言:“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绝、不足以正纲纪!”
“杨宪之恶行,必当昭示天下!”
“朝廷欲重振扬州,復其“淮左名都、水米之乡”之盛,令江南诸郡望而仰止。”
“然、此贼表面君子,內里奸佞,为饱私囊,巧取豪夺,欺瞒百姓。”
“其罪罄竹难书,纵千刀万剐,亦难赎其祸国殃民之孽!”
说白了,就是朝廷素怀振兴扬州之志,欲復其“淮左名都”之盛、“水米之乡”之饶。
岂料奸佞杨宪包藏祸心,借朝廷宏愿为私权柄,一面鯨吞民脂民膏以饱私囊,一面假施小恩小惠以惑民心。
待其罪状公之於朝堂、宣之於州府,必叫天下人尽知:朝廷威权不容褻瀆,律法纲纪不可轻慢!
而杨宪这廝,纵有千般巧言令色,终难逃“遗臭万年”、“臭名昭著”之铁律!
纵然千载以后,凡读史者见其名必拍案痛骂,见其行必嗤之以鼻,永为士林唾弃、万民憎恶!
恰在此时,马皇后忽而恍若想起什么,转身踏入小厨房,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个细瓷小罐,递到朱元璋跟前:“重八,你尝尝这味盐。”
“盐?”朱元璋挑眉接过,指腹摩挲著罐口纹路,揭开的剎那,瞳孔骤然微缩。
罐中雪盐细若霜华,色泽莹白剔透,更是在透过窗户的日光下,泛著冷玉般的光晕。
剎那间,朱元璋便是猛地转头看向马皇后,喉结微动:“妹子,这盐......从何处得来?”
朱標闻言亦探身近前,目光触及罐中精盐时,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这般雪白细腻,竟如冬雪初霽......”
话音未落,老朱、小朱目光交错间,俱是瞧出彼此眼底的惊澜。
这等品相的盐,莫说寻常百姓家,便是宫中御膳房的贡盐,也是从未见过。
见朱元璋父子面露惊色,马皇后浅笑著解释:“这是卫国公夫人送来的盐,比贡盐更洁白,且不带半分苦涩。”
“卫国公?”朱元璋眉峰骤蹙,指尖轻轻叩击著罐沿。
马皇后见状无奈摇头:“莫要多疑,这盐並非出自卫国公府。”
“人家拿的也是朝廷盐引,换了盐后,又经反覆晾晒,加上特殊工艺,方才制出这般雪盐,看看能否代替贡盐,专供皇室。”
老朱闻言,眉间褶皱稍展,却仍伸出食指蘸了些盐末放入口中。
这一尝之下,眼神倏地亮起来,舌尖唯有清冽咸鲜,竟无半丝杂味!
要知道,便是宫中贡盐亦难完全褪去苦涩,不过比之民间青盐、黑盐洁净几分罢了。
老朱盯著罐中雪盐,眸中兴趣一闪而过,却又很快摇头。
谁让这位是打心眼里瞧不上商贾之道,更不可能让巧取豪夺製盐的配方。
不过,转念一想,若让勛贵官吏得知这雪盐竟无半分苦味,只怕个个都会红了眼。
毕竟,单是这一点,便足以凭藉这雪盐日进斗金。
隨后,朱元璋摩挲著瓷罐边沿,忽然轻笑一声,方才开口:“这製盐之人煞费苦心將此物送入宫中,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简而言之,想让朝廷为其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