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玉川低著头,像在认真看自己刚被解开的手腕,
指尖拂过那几道深浅不一的勒痕,皮肤早已磨破,血痂乾涸,
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仿佛伤疤並不存在於自己的手腕上。
他能看懂寧曼那一瞬间的沉默的无措,甚至是仓惶。
太安静了,安静得像一道屏障,
把她所有想掩藏的情绪都暴露在了沉默背后。
是愧疚,迟来的,混杂著某种无可奈何的愧疚。
他不是傻子。
所谓“自愿参与”,
前提是他刚好被“发现”,刚好资料被“提交”,
刚好住址泄露得恰到好处。
在这个层层筛选,滴水不漏的研究体系里,
能做到这些“刚好”的人……不多。
这个人选,很难猜不到吧,
他只不过一直懒得拆穿。
“等你结束这个实验,”
寧曼终於开口,语速很快,像是不这么快说话,下一秒就有什么东西追赶上她,
“我会向上面递交报告,
之前的事……也会重新调查,
你知道的,当初的证据本来也不算太充分……而且当时你还是……”
她像是鼓起勇气说出这番话,却在话音还未落地,席玉川打断她的那一刻就后悔了。
席玉川抬起了头,
那双眼睛不再是刚刚认真的敷衍,变得晦涩难懂,
像深潭里的水,看不见底,也看不出温度。
“学姐,”
他慢慢地开口,语调让人听不出来什么,
却让人心里发紧,
“你怎么知道,我是看著温言死的。”
这不是一个疑问句,
肯定的语气,席玉川没有质问她为什么。
只是陈述,一句的陈述,却像刀子一样,一寸寸剖开寧曼偽装出的镇定。
她的表情骤然僵住,变得空白,
嘴唇轻颤,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卡在喉咙口,像被钝刀钉住了嗓子,
“我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
席玉川继续,眼神平静得近乎……没有感情一样,甚至仔细思考了一下,
慢慢补充完整之后的话,
“包括段行简。”
寧曼脸上的血色退得乾乾净净。
她睁大眼睛看著他,
神情在几秒钟內从震惊转向惊惧,最终定格成一种茫然的空白。
房间骤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白炽灯发出的低鸣声,
像是某种无法言说的真相,在光亮下才逐渐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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