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客厅中,灵水县知县坐在正中,左右两边则分別坐著一身黑衣的吕凌冰和一个老道人。
道人鬚髮半白,眼露精光,著一身宽大道袍,其上绣著数道繁复云纹,腰间则繫著一串铃鐺。
他身后还各站著一位少年和少女。
“...当年我去玄霄观找你师父论道时,你还是个丫头,如今在山上也是小有名气了。”
“这么多年过去,真人风采依旧。”
看得出来,两边相当客气,都在互相夸讚。
而知县大人则一直微笑不语。
正当他们夸得火热时,左仪带著徐辞进来了。
“空虚真人!”
左仪见到老道,连忙打了个稽首。
徐辞不明所以,本打算当根蜡烛,杵著不动,但隨即厅中目光皆聚集在他身上。
没法子,他也跟著打了个稽首。
但即使如此,老道身后少年少女的目光依旧不善。
“左仪啊,我听凌冰说你也在这,本打算亲自去拜访的。”
“哪里使得,该我来问候您的。”
“...”
徐辞感觉有点好笑。
左仪这小子,前脚还说修道之人不用讲究那么多,后脚就开始讲究起来了。
然而他的表情被一直注意他的少女见到了,立即狠狠瞪了他一眼。
但徐辞没看到。
“...这位是飞仙观徐辞,徐道友。”
听到左仪介绍自己,徐辞也不再拿大。
“见过...”
谁来著?
“空虚真人。”左仪小声提醒。
“...空虚真人。”
老道脸上依旧保持著淡淡的笑意,只是声音却有些冷了下来。
“贫道空虚子,见过徐道友,先前从凌冰口中听过道友事跡。”
徐辞没察觉出来什么,但左仪却皱了皱眉头。
看来空虚前辈对徐道友印象不太好啊。
待见过了知县大人后,左仪和徐辞坐到了吕凌冰一侧。
“你们来这干嘛?”
虽然话里问的是“你们”,但实际上吕凌冰看的只有徐辞。
因此徐辞回道:“我来取回行李。”
“那就先等著吧。”
徐辞倒无所谓。
他反正明天走,今天等一晚上都没事。
“...虽然都说是水神显灵,但其实不然。”
空虚子侃侃而谈,“先前我见到此地火光冲天,便连忙御风飞来,因此倒也见到了那位前辈的样子。”
“他一身白衣,甚为年轻,绝不是原来的灵江水神。”
“而且观其道法威力,那位前辈至少是真灵境修为,甚至很大可能半步神通。”
“正好我要去京城拜访国师,到时候可以问一下,说不定他认识此人。”
徐辞闻言,回忆了一下。
当时在天上好像是看到了一个人在远远望著。
难道就是他?
“...贫道虽然实力远不及那位前辈,但仍是在关键时刻出手,助了他一臂之力。”
这老头瞎说啥呢。
嘴巴出手是吧。
但看他身后两位弟子一脸骄傲的样子,又好像確有其事。
莫非是当时场面太乱,自己没看到?
“真人对我灵水县有大恩吶。”知县大人一脸感激道。
空虚子则不以为意道:“誒,顺手而为罢了,大人还是感谢那位前辈吧。”
“一样,一样。”
“...”
在相当友好的氛围里,眾人结束了会谈。
徐辞也在后面顺利拿回了行李。
“徐道友明日就要走?”
“对呀,不然待在这干嘛?”
“祭水大典还早著呢。”
“我还另有事要办。”
“那今晚我为你践行。”
“不是刚吃过吗?”
“那就...喝酒,喝酒。”
...
徐辞不胜酒力,只喝了五斤女儿红便已微醺,扛著左仪回到了住处。
红衣女子见他回来,问道:“徐道士,你也会喝酒?”
“当然会,之前天天以酒消愁。”
徐辞坐在窗前看天上的月亮。
“明天就要走了,最后再看几眼灵水县的月亮。”
“天底下的月亮不都一样吗?”
“哈哈,明姑娘说得对,天底下的月亮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