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虎见他呆呆地不动,似乎更不耐烦了。
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甩了甩尾巴,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留给阿卡什一个瀟洒的背影。
直到那抹橘黑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道的尽头,阿卡什才像是从梦中惊醒。
他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叼起了地上的那个小布袋。
隨即警惕地左右望了望,確认四下无人,阿祈雨那帮傢伙也不在附近。
然后,他像一只守护著宝藏的松鼠,叼著小布袋,迈开瘸著的腿,一路小跑起来,熟门熟路地拐进角落,爬上楼梯。
没过多久,他就成功的跑到了房顶上。
阿卡什站在上面,俯瞰著下方走动的人群。
这个房子很大,有好几层,阿父似乎不希望里面的人出去,所以在外面派了很多人守著。
阿卡什从出生起,就从未离开过这座大房子。
但他很喜欢屋顶。
因为阿祈雨他们很少会找来这里,算是他唯一的避难所。
更重要的是,站在这里,能看到外面。
有时候,阿卡什能在这里,远远地瞧见阿父的身影。
那个高大威严的兽人,有时会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出现,看起来特別威风!
笑了笑,阿卡什趴在地上,打开了那个小布袋。
他按照那只小老虎说的,將一些带著苦涩味道的药草嚼碎了咽下去,又用爪子笨拙地將一种黏糊糊的药膏涂抹在自己身上的伤口上。
药膏触碰到伤口的一瞬间,带来一阵清凉的感觉,原本火辣辣的疼痛立刻就缓解了不少。
他把剩下的药草和药膏小心翼翼地收好,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珍惜。
他忍不住抬起自己的前爪看了看。
那身本该是纯白色的皮毛,因为污垢显得有些发灰。
阿卡什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只橘黑色的小老虎。
对方对他的印象,似乎就只有白色。
一抹失落的情绪,悄悄爬上他的心头。
他其实知道那个小老虎是谁。
对方是个雌性,叫阿曼拉。
虽然不知道对方在兄弟姐妹里排行第几,但她大约是自己的姐姐。
阿卡什非常地崇拜阿曼拉。
阿祈雨那帮傢伙,敢肆无忌惮地欺负自己,却从来不敢去招惹阿曼拉。
因为阿曼拉很厉害,非常厉害!
阿父也很喜欢她。
基本上,只要阿父来到这里,都一定会去看阿曼拉,並且从不吝嗇自己的讚赏。
阿卡什曾经偷偷躲在角落里看到过。
阿父会用那双威严的手,抚摸阿曼拉油光水滑的皮毛,用带著笑意的声音说:“阿曼拉,做得不错。”
而阿父,从来没有看过他一眼。
一次也没有。
阿卡什扫动了下尾巴,垂下眼眸。
伤药的效果似乎非常好。
阿卡什在房顶上趴著吹了会儿风,身上的疼痛感就减弱了很多,只剩下一种麻麻的感觉。
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
他趴在地上,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间,就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
等他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一轮残月掛在天边,洒下清冷的光辉。
“糟了!”
阿卡什心里一个咯噔,睡意全无。
他要回房间了!
不然,那些负责在夜里检查的叔叔阿姨们会生气的。
他手脚並用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路顺著楼梯跑了下去,动作轻巧得像一只猫。
走道里,墙壁上的火把已经被点燃,昏黄的火光照出墙壁上的影子,隨著火苗的跳动而摇曳,像一只只张牙舞爪的鬼怪。
阿卡什屏住呼吸,用最轻的脚步走著,爪垫落在石板上,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心里有些发怵。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晚回去了,不会……不会已经检查过了吧?
怀揣著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阿卡什缓缓加快了脚步。
就在他经过一个拐角处的房间时,一阵悠扬悦耳的声音,忽然落入了他的耳中。
什么声音?
阿卡什从来没听过这样悦耳的声音,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循著那声音,慢慢地,阿卡什看向了边上的房间。
房间的大门没有关严,露出一条缝隙。
那奇妙的乐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