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齐回到里仁巷,只见门前原本清静的小巷,此刻竟被各式各样的马车,软轿和僕从挤得水泄不通。
一群衣著光鲜,神態各异的人簇拥在门口。他们中有的穿著綾罗绸缎;有的虽衣著相对朴素,但气度沉稳,眼神精明,显然是某些大家族有头有脸的管家。
甚至还有几个穿著號衣显然是某位官员府上差役模样的人,手里捧著大红礼帖,昂首站在最前面。
一见秦思齐回来,人群立刻骚动起来,七嘴八舌的声音如同潮水般涌来:
“这位可是秦老爷?恭喜恭喜!鄙人是城南王记绸缎庄的东家,特来为秦思齐公子高中经魁道贺!”
“秦老爷安好!小的奉我家赵员外之命,略备薄礼,恭贺秦公子蟾宫折桂,还望笑纳!”
“秦先生,我家老爷乃是吏部张主事府上管事,闻听令郎高才,特命小人送来请柬,望公子明日过府一敘,我家老爷最爱提携后进……”
“咱家是替巡抚衙门李师爷来的,李师爷有言,秦公子乃本省英才,日后必为国之栋樑,些许程仪,不成敬意……”
各种名帖、礼单如同雪片般递到秦思齐面前,几乎要將他淹没。更有人指挥著僕役,抬著礼箱就要往院里进。
丝绸、锦盒、甚至隱约可见的银锭,在阳光下闪烁著诱人的光芒。
秦思齐心中警铃大作,料到高中经魁会引来关注,却没想到来得如此猛烈。这些人,无一不是冲秦思齐未来身份来的,尤其是秦思齐名次高,又无雄厚家世背景,在这些人眼中,简直是一块奇货可居的璞玉。
此刻送上金银、拋出橄欖枝,无非是看中了思齐未来的潜力,想要提前结个善缘,甚至是將他拉入自己的势力范围。
秦思齐不得不提高声音,奋力將那些几乎戳到脸上的名帖礼单挡开:“诸位!诸位请安静!承蒙各位厚爱!十五日后便是殿试,需闭门静修,实在不便见客!诸位的心意,秦某心领了,但这些厚礼,万万不能收!”
秦思齐的声音在喧囂中显得有些单薄,但態度却异常坚决。
一个胖乎乎的商人挤到前面,脸上堆满生意人的圆滑笑容:“秦老爷何必如此见外?区区薄礼,不过是给公子补补身子,添些笔墨纸砚罢了。殿试固然要紧,但也需人情往来不是?日后公子步入仕途,多个朋友多条路嘛!”他说著,又要示意僕役抬箱子。
秦思齐脸色一沉,语气加重:“这位东家!无功不受禄。思齐尚未为朝廷效力,岂敢受此重礼?若是朋友,一杯清茶足矣,这些贵重之物,还请收回!”
这时,那位自称吏部张主事府上的管事上前一步,神態略显倨傲:“秦先生,我家主事大人可是有心提携。这请柬,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莫要辜负了大人的美意。”话语中软中带硬,透著官宦人家的压迫感。
吏部官员的邀请,分量確实不轻,若是拒绝,恐怕会得罪人。但秦思齐一旦此刻鬆口,收了礼,应了邀约,就等於打上了某派的標籤,未来的路恐怕就要受人掣肘。
秦思齐拱手道:“这位管事大人,非是秦某不识抬举。实在是因为殿试乃天子亲策,为避嫌疑,更需谨言慎行,不敢与外官私相授受。张大人的厚爱,感激不尽,待殿试之后,若有机会,再登门谢罪。这请柬,现在万万不能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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