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姣……”周宴之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眼见两人相携离去,他足下用力,忙利落翻过墙。
齐佑璋察觉到动静后转身,微微挑眉,抬手制止了不远处假山绿树藏身的影一影三。
笑道,“宴之来了怎么不走正门,这般遮遮掩掩的行径,险些被侍卫当成了梁上君子。”
周宴之冷笑一声,“梁上君子?不及殿下。”
他顾不得和太子多言,忙看向姣姣,女子微微低著头,下意识地向太子身后躲了躲,似乎怕极了。
周宴之心疼不已,“姣姣,別怕。”
云姣原本心中有些恼怒,这是哪里来的登徒子!竟然一直盯著她看!可谁知下一刻竟从那登徒子的口中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姣姣?听上去颇为亲昵。
她心中纳罕,莫不是自己之前认识他?
云姣从夫君身后微微探出头,“我,我之前认识你吗?”
周宴之愕然,女子神色疑惑,看向自己的目光儘是陌生。
他万万没有想到姣姣似是不认得自己了,忘了他们曾经相伴的美好日子。
周宴之声音乾涩,“姣姣,你不记得我了吗?”
齐佑璋见两人竟是要在他面前回忆往昔了,这是当他不存在吗?
他面露不悦,將女子拦在身后挡住,偏过头哄道,“姣姣,外面风大你先回去,等一会儿晚膳时我和你说。”
“嗯,好。”云姣乖乖点头,“那夫君你要早点回来。”
隨后在侍女的服侍下转身向廊內走去,不带一丝留恋。
周宴之就那么眼睁睁地看著姣姣离去,那双明眸,看向太子的神情,满是依赖。
还有!
夫君?!姣姣在叫谁夫君?!
他心中委屈又酸涩,姣姣都没有叫过他夫君,竟被太子这黑心的抢了先!
“殿下难道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周宴之咬牙问道,他自是察觉到姣姣如今状態有异,是以刚刚没有当面挑明,免得让姣姣难做。
但事情的真相,他必须弄清楚!
姣姣,他今日肯定是要带走的!
“说什么?”齐佑璋有些惊讶,看周宴之那气愤的模样,似是终於恍然,“我们自幼一同长大,关係本就亲近,如今也是亲上加亲了。”
他顿了顿,继续开口,“说来也巧,孤也是才知姣姣的父亲竟是苏州朱同知,孤隱约记得,宴之要娶的女子,似乎也是朱家的,如此看来,你我二人倒成了连襟,可不就是亲上加亲了?”
见周宴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齐佑璋挑了挑眉,问道,“宴之是还有什么听不懂的吗?”
他面露笑意,神色恰如春日暖阳,似是在回忆,“孤那日遇刺,幸得姣姣所救。相识期间,姣姣性子纯良,我们两情相悦,隨后喜结连理,倒是忘了將这喜事告知你。”
“不过宴之也不必愧疚,补孤一份贺礼就是了。”
周宴之都要被气笑了,放屁!谁跟他是连襟!
呸!谁跟他两情相悦!姣姣喜欢的明明是他!
“臣要娶的妻子,就是姣姣。”周宴之压下心中的怒气,开口反问,“殿下何必装糊涂?”
他不想同其周旋,直截了当地挑明,“臣不知殿下是如何哄骗的她,但我与她才是真真正正两情相悦,天作之合,还望殿下成全。”
周宴之躬身,揖了一礼。
殿下的身份与沈仪安不同,若是想將对付沈仪安那套用在太子身上,必然行不通。
元福垂首候著,眼见殿下的脸色越来越冷淡,心中一惊,未等他想法子缓和一下当下的氛围。
便听见殿下的声音,“宴之莫不是昏了头?看见一名陌生貌美女子就像是你家夫人?”
“孤隱约记得,你的未婚夫人,不是早就在断云山被赎回去了吗?”
周宴之猛然抬头,便看见太子神色自若,竟然没有一丝一毫强夺他人妻子的羞愧!
好!好!好!原来是在这等著他呢!
周宴之看著候在周边逼近的玄甲军,心知此事今日只能到这里止住,他无法再前一步。
眼下真的別无他法。
否则,太子奉旨南巡,你不曾通报,擅自闯入,岂非有谋逆之嫌?
至於避开护卫队,周宴之心中冷笑,怕也是某人有意为之,非要让他看到他不愿意看到的那一幕。
他袖子中的手攥紧成拳,闭了闭眼,復又睁开,虚虚地盯著太子的方向,“臣听闻数日前殿下遇刺,心中担忧,情急之下未曾通报擅自闯入,望殿下恕罪。”
“如今看到殿下平安无事,臣便——放心了。”周宴之一字一顿地开口,深深地看了一眼。
“臣告退!”
话毕,竟不等太子殿下示意,直接转身离开,实在是不合时宜,失了规矩。
玄甲军近卫杨时暗自为世子捏了把汗,今天的气氛,著实是有些奇怪。
先有他在巡逻时被元公公叫去,说殿下有吩咐。
后有周世子说稍后来寻殿下,却不知为何忽然现身在殿下的內宅。这般情景,总归是他的失职,想著少顷便向殿下请罪。
天色渐晚,深蓝逐渐转变为黛黑。
夜风簌簌,吹得屋外树上的枝丫沙沙作响。
侍女在內室掌灯静候。
榻上,女子依偎在男子怀中,“不说了行不行,左右我都忘了,等想起来了再说,或者明天再说?”
“我有些困了,想睡了。”云姣掩口,用用帕子试了试眼尾的困意。
“不行。”齐佑璋摇头。
气得云姣忍不住推了他一下,“那你倒是说呀。”
真是的!她都说不想听了还非要解释,然后还磨磨唧唧地不说话,什么意思嘛。
齐佑璋手臂紧了紧,將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了,才道,“之前你救了我后,我们不是相处了一段时日……”
他当然要今天晚上跟姣姣解释,不然要等以后周宴之跑到姣姣面前胡说八道吗?虽说他也不会给他这种机会就是了。
“嗯,然后呢?”女子皙白的手指慢吞吞地描绘著他衣领上的暗金云纹。
齐佑璋轻咳一声,“后来周宴之奉命来寻我,嗯……就是刚刚翻墙的那个人。”
“哦。”
齐佑璋看了一眼女子,脸色如常,没有不对劲的地方,“找到后说是要保护我,便和我们一同住了下来,一直等到我伤好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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