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67章 老辈子这一块3  清冷自闭症少年半夜亲懵阴鬱社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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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

瑞凤眼低垂,浓雾色的眸子泛凉,像冬日融了霜的青竹。

平时总笑的人不笑了。

阴沉著脸,紧绷著唇,有些唬人。

迟久清醒了些。

那张玉色姝顏的清贵脸蛋在他眼中渐渐扭曲,如恶鬼般渗人。

迟久惊出一身汗。

他忘了,卿秋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你放开我!”

迟久哭喊著拍开卿秋的手,趁卿秋怔忪一路往前跑。

老徐在后头骂他。

“大少爷要带你看伤!你个混帐东西!还不快回来!”

迟久才不听。

他擦著眼泪,跑到肺疼才堪堪停下。

小腿在发抖。

迟久脚踝疼,哭得满脸泪,抱著膝盖蹲进寺庙。

这是土地公的庙。

许多人家门前都有,大约只有成人一半宽长,低低矮矮的。

迟久在庙前拜了拜。

挪出土地公,他弯下身子,將自己藏了进去。

脸颊仍旧是濡湿的。

迟久一边哭,一边用袖子蹭眼泪。

他怕急了卿秋。

哪是要给他看病?卿秋一定是听到了风声,要杀他灭口来了。

他要等父亲来。

迟久不断擦著眼泪,擦到整条袖子都湿了,才喘著气停止啜泣。

额头还在流血。

迟久失血过多,已经开始头晕,却没急著包扎。

【父亲就快来了】。

迟久完全凭这一个念头撑著,还想著父亲见了他的伤可能会心疼。

渐渐地身体开始凉了。

迟久越发睏倦,快撑不住晕过去时。

一阵鞭炮声响起。

迟久探出脑袋,是父亲,他回来了。

这边接风洗尘要放炮竹。

炮竹噼里啪啦地响,管家在给家僕发零钱,庆祝先生回归。

一片喜气洋洋中,迟久像泥猴一般窜了出去。

“父亲!”

他大喊,嗓音中满是欣喜,一路小跑衝过去。

这一嗓子让所有人都回头。

尤其是大夫人和卿秋。

迟久仰起头,清晰地看见卿秋眼中的一丝错愕,於是越发得意。

等著吧卿秋。

他想。

从今天过后,你的一切都將属於我。

“父亲!”

迟久仰著头,得意地又叫,伸手要去抱父亲。

却愣住了。

中年男人低头看著他,眼中只有阴沉和难堪。

“哪来的疯乞丐?”

中年男人侧身,对著旁边的管家命令。

“把他给我赶走!”

迟久慌了。

他以为父亲只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在被拖走时还卖力挣扎。

“父亲!我母亲是小梅!私下会面时父亲你曾提笔在我母亲颈间画过梅……”

这样私密的事被当眾讲了出来。

家僕忍不住捂嘴窃笑,男人脸色更黑。

“一个妓女生的野种和我有什么关係?我卿家给你一口饭吃,你就在这搬弄是非?”

迟久被一脚踹开。

结痂的伤口裂开,血顺著眉骨往下淌,他茫然又含糊地继续:

“可我真是你的孩子,滴血认亲,我可以滴血认亲……”

他不再叫父亲。

眼前暴戾的男人,与迟久想像中慈爱的,与阿伯般的长辈完全不同。

迟久如此雀跃,是因为他觉得长辈都是如阿伯般的人,只要相认了就会对他好。

可他想错了。

中年男人拧眉,厌恶到了极点。

“滴血认亲?一个戏子生的杂种,也配把血与我混在一处?”

迟久颤抖著还要说话。

这时大夫人站出来,还是一脸端庄,平静地开口。

“撒谎成性,打嘴。”

迟久终是没能说出剩下的话,两个家僕逼他跪在地上,另一个拿著木板面无表情地抽他的嘴。

一下接著一下。

迟久很快发不出声音,下半张脸血肉模糊,血混著眼泪和收不住的涎水一起往下面淌。

几乎染红一片砖。

迟久晚上刚和人打过架,失血过多没包扎就算了,还又在寒风中胆战心惊地熬了一夜。

又伤又泪又惧。

精神和身体都状態不佳,本就只全凭马上就能飞黄腾达的念头撑著,可现在那念头也断了。

还没打几下。

迟久脑袋一歪,直接晕了过去。

……

再睁眼,一片漆黑,迟久猛然坐起。

他的后脊被汗浸湿。

撑著床,几乎要以为一切都只是场噩梦。

或许父亲还没回来……

又或许,从他遇见那个女人开始一切就都只是梦。

直到剧痛袭来。

迟久颤抖著鬆开手,摸到下巴上的大片血痂。

不是梦……

他真的在大庭广眾出丑,被寄予全部希望的父亲一脚踹开。

迟久掉起眼泪。

控制不住的,大滴大滴往下掉,蛰得伤口生疼。

可他无法停止。

他以为父亲的到来会是救赎,却偏偏是噩梦。

偏偏这噩梦还没结束。

迟久心气那样高,眾目睽睽之下出了丑,他一时衝动想去跳井自杀。

但等敲不开门才发现这不是他的房间。

大夫人的人来了。

迟久被拖走,一鞭子抽在他背上。

疼。

迟久脸色苍白,几乎要扭曲起来,身体蜷缩著痉挛。

大夫人慢悠悠地品茶。

放下茶杯,她低著眸,满脸厌恶。

“贱货生的野种!”

迟久疼得肺疼,倒吸一口凉气,还没缓过来。

就又被扯著头髮拽起来。

大夫人伸出手,保养得宜,涂著香膏的手蹭过他的脸。

怒极反笑。

“不愧是那个贱人的种,都快残了还这么好看啊?跟你母亲一样的祸水妖精!”

又是一巴掌。

迟久的脸被抽歪到一边,连呼吸都没了力气。

大夫人信佛。

乐善好施,菩萨心肠。

卿先生爱妻。

唯妻是命,宠妻无度。

两人是外人眼中的模范夫妻,琴瑟和鸣,羡煞旁人。

所以他的母亲是怎么回事?

迟久喘著气,茫然地抬头,神色恍惚。

他看到大夫人快扭曲的脸。

愤怒,绝望,厌恶,麻木,憎恨。

太多情绪匯集。

——原来她也不过是个不被丈夫喜爱,眼看著丈夫玩女人成性,却又为了被眾人羡慕故意端著好粉饰太平的可怜女人。

迟久想笑。

扯扯嘴角,刺痛袭来,他又笑不出来了。

他也可怜。

大夫人抓不到那些女人,又或者抓到的都玩死了,只能找他这个野种撒气。

迟久被打了又打。

晕倒时,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皮。

他奄奄一息地趴著,鬆了口气,闭上眼正想休息一会儿。

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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