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坊里蒸腾著药汁的黏腻热气,混著汗味)
林默盯著墙角堆成小山的空盐水瓶。
柱子和几个后生埋著头,手指在瓶口和麻纸套间笨拙地翻飞,像一群疲惫的工蚁。
“咔噠。”
又一个瓶盖没压紧,黑褐色的药液汩汩流出,浸湿了柱子磨破的袖口。
“又糟践了!”孙大锤心疼地跺脚,烟锅敲得铁皮桶邦邦响。
订单压在头顶,交货的日子像勒紧的绳套。
林默捏了捏口袋里仅剩的五点科技点,像攥著最后的火种。
视网膜上,那张残缺的【简易自动化灌装设备图纸(碎片1/2)】幽幽闪烁。
他目光扫过库房角落。
那里,躺著村里唯一那台老掉牙的小电机,皮带断了半截。
还有一辆散了架的破自行车,链条锈成了红褐色。
“锤叔,有田哥,”林默声音沙哑,指著那堆破烂,“靠它们了。”
“啥?用这铁疙瘩灌药?”李有田(电工李哥)蹲在电机旁,改锥戳了戳锈跡斑斑的外壳,“林主任,这玩意儿喘气都费劲,还能干活?”
木匠赵老蔫闷头比划著名自行车链条和齿轮,眉头拧成了疙瘩:“驴唇不对马嘴!瞎球整!”
林默没吭声。
他和赵老蔫、李有田泡在临时围起的“铁匠铺”里。
孙大锤抡锤子砸出火,把自行车的后轮轴心改成了传动主轴。
赵老蔫用硬木抠出歪歪扭扭的凹槽轨道,权当传送带。
李有田咬著改锥,把断掉的皮带胡乱接上,电线像蜘蛛网一样缠满了小电机。
秦铁山扛来几块厚木板,叮叮噹噹钉了个摇摇欲坠的架子。
那台“半自动灌装线”拼凑起来了。
像个从废品堆里爬出来的怪物,浑身散发著铁锈、机油和汗水的混合气味。
“试车!”林默嗓子发乾。
柱子小心翼翼地把一个空瓶放在木轨道上。
李有田深吸一口气,合上了电闸。
“嗡——嘎吱!哐当!”
小电机发出一声垂死的嘶鸣!
自行车链条猛地一抖,像条抽筋的蛇,瞬间卡死!
木轨道上的瓶子被带倒,“哗啦”摔成一地碎片!
灌药口的竹筒滴管歪在一边,药汁滴滴答答,像在流泪。
“哈!”
院墙豁口处,王二顶著乱糟糟的头髮探进头,嘴里叼著根草棍,怪笑出声:
“我说啥来著?瞎子点灯白费蜡!”
“有这閒工夫,多请俩大活人不好?非跟这堆废铁较劲!”
“林大主任,您这金贵的药汤子,都餵了土地爷嘍!”
他身后的几个閒汉跟著鬨笑,声音像碎玻璃碴子,颳得人耳膜生疼。
赵老蔫泄气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手套上沾满了油污。
李有田烦躁地扯著乱糟糟的电线。
柱子看著满地狼藉的药液和碎片,眼圈有点红。
林默盯著那堆死寂的废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视网膜上,挑战任务的倒计时像催命符:【剩余:39天】。
【科技点:5】。
油灯昏黄的光晕在“铁脑壳”工棚里摇曳。
林默摊开那张残缺的图纸,手指划过蚯蚓般的线条,又抓起李有田白天画的简陋电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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