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48章 欢宴  权游:烈日行者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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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挺直脊背,手里端著一杯盛满的葡萄酒。

“光光明使者,大,大人!”年轻人紧张地开口,“我是劳勃大人的飞鹰卫,威,威利斯·

韦伍德。橡树城的威利斯!”

“我和我的兄弟们,”他侧身示意了一下身后站著的另外六名同样穿著蓝白服饰的飞鹰卫,刘易注意到哈罗德·哈利爵士也在其中,正朝他微微点头,“很早就从霍斯特,特主教那里听说过您的事跡,心里十,十分敬佩。我们一起祝愿您长命百岁,身体健康!”说完,他和身后的飞鹰卫们齐刷刷地举起酒杯。

“谢谢你们!”刘易大笑起来,笑声洪亮,瞬间压过了周围的嘈杂。

他猛地站起身,高举起自已那只沉甸甸的银质酒杯,杯中的深红色酒液晃动著,几乎泼洒出来。

他环视整个大厅,刻意提高了音量,確保声音能清晰地传到每个角落:“今天!真是一个令人高兴的日子!赫伦堡公爵,”

他转向旁边主位上的培提尔·贝里席,微微頜首示意,培提尔嘴角掛著得体的微笑,同样举杯回应。

“鹰巢城公爵,”刘易的目光扫过被阿莲抱在怀里、似乎已经睡著的劳勃·艾林的方向。

“与在座的诸位勇士共聚一堂!来!”他手臂挥动,指向大厅里所有的人,“无论身份如何,

是金色黎明的兄弟,还是谷地的英勇战士,甚至一一”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人群里几个端著半杯残酒抠抠搜搜捨不得喝的战土,“一一我们信奉光明的烈日行者们!让我们一起,为了两位公爵大人的健康!为了河间地和平繁荣的未来!干了这一杯!”

“乾杯!”

“为了公爵大人!”

“为了河间地!”

等到欢呼声减弱,刘易的便与飞鹰卫们攀谈起来,当听到兰诺德自报家门的时候,刘易身体微微前倾,借著壁炉更明亮的光线,仔细端详著兰诺德的脸庞。浓密的棕色头髮,刚毅的面部线条·一个熟悉的面孔在记忆中迅速浮现“你长得—”刘易不由自主地低语出声。

兰诺德被刘易专注的目光看得有些意外,但保持著作为一名队长的镇定:“大人?您是说?”

刘易摇摇头,收敛起脸上的讶异,换上一个温和的笑容。“没什么。只是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我的一个学生。非常像。”他顿了顿,补充道,“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介绍你们认识认识。世界有时真的很小。”

兰诺德脸上露出一个礼貌而克制的微笑:“当然,大人。能结识您的学生是我的荣幸。

刘易拍了拍兰诺德的肩膀,又对紧张的威利斯·韦伍德笑了笑,转身走向別处,但心中却已波澜微动。

刘易不知道特纳这个姓氏在谷地算不算罕见。而既是特纳,又是来自谷地的骑土,並且与他的学生凯文·特纳拥有如此惊人相似面容的人—这巧合的分量太重了。

凯文曾经提过他的身世,一个被家族驱逐的幼子。

刘易不打算戳破这层窗户纸。血缘的联繫是复杂的。是否相认,如何相认,这决定权应该交给凯文自己。他只需在合適的时机,为两人提供一个相遇的可能。

此时,大厅內的喧囂达到了顶峰,但也透露出了一丝疲態。酒罈空了大半,长桌上的食物被扫荡得七零八落。醉倒的士兵趴在桌上发出鼾声。宴席的尽头已然到来。

很快,培提尔公爵的“女儿”阿莲·石东吃力地抱起睡得香甜、微微打鼾的劳勃·艾林公爵。

小男孩的头软软地靠在她的肩上。在几名飞鹰卫的簇拥下,她小心翼翼地穿过杯盘狼藉的大厅,身影消失在通往焚土塔方向的厚重门帘后。

接著起身的是培提尔·贝里席本人。他面带恰到好处的倦意和满足的笑容,向周围尚清醒的贵族和骑士们点头致意,从容不迫地离席。然而,当他经过刘易身边时,脚步停顿了一下。

『刘易大人,”培提尔的声音不高,带著酒后的沙哑,清晰地传入刘易耳中。他脸上掛著惯常的微笑。“如果明天您没有紧急的军务缠身,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您一同出城狩猎?赫伦堡周围的景色,我已许久未见。”

刘易刚从与一名战士的交谈中转过头,闻言微微挑了挑浓眉。他晃了晃发沉的脑袋,直言道:“河间地人烟稠密,不比多山的谷地,除了那些饿红了眼、敢扑活人的野狼群,没什么值得猎手兴奋的好猎物。不过,”他话锋一转,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既然培提尔大人有此雅兴,

想出去透透气,看看风景,我很乐意奉陪。明天一早,马见?”

“再好不过。”培提尔的笑意加深,眼中闪过一丝微光,隨即优雅地点点头,带著他始终如影隨形的护卫队长拜兰和其他几名亲信,离开了喧闹渐息的大厅。

不多时,刘易也感到倦意上涌,头部的钝痛提醒著他酒精的过量。

他在自己忠实的侍从一一马林·夏普的长子,机灵而强壮的少年塔克·夏普一一的扶下,离开了依旧嘈杂但已显出颓势的百炉厅。

深秋的夜风穿过空旷的庭院,带著刺骨的寒意。他们穿过巨大的、阴影幢幢的中庭,脚步声在寂静中迴响,最终回到了他在號哭塔的居所。

房间內燃著壁炉,驱散了塔楼石壁渗出的阴冷。在塔克熟练的帮助下,刘易卸下沉重的皮甲和外袍,用冰冷的水洗漱。当终於躺倒在铺著厚实毛皮的床上时,身体的疲惫和酒精的后劲一起涌了上来。

然而,精神却並未立刻沉睡。黑暗中,他睁著眼晴,默默回味著这一晚的喧囂、权力、奉承和酒精混合的滋味。

满足感依然存在,但一种更深沉、更警醒的情绪正从心底滋生、蔓延。

权力的滋味,如同最醇厚也最危险的烈酒,令人沉醉,也令人麻痹。连他自己一一一个见识过更复杂权力形態、自翊清醒的人一一在那一刻都如此享受站在高台、万眾呼应的感觉。

那么,那些追隨他、来自维斯特洛本土、从未真正理解过权力腐蚀性的烈日行者们呢?

当他们手握力量,身处高位,面对无尽的財富、美酒、奉承和诱惑时,他们能守住內心的光明,抵挡住这种侵蚀吗?

他想起那个遥远国度的智慧言:要警惕敌人的衣炮弹。这炮弹,包裹著令人难以抗拒的甜蜜外壳。

一个清晰的念头在他心中成型:类似今晚这样纯粹彰显地位和权力的奢华宴请,必须儘量避免。同时,他需要一个能在这种场合代表他、处理这些应酬事务的合適人选。

一个既能维护金色黎明的体面,又能保持清醒头脑的人。

他需要建立一个更完善的机制,为金色黎明的事业来抵御这无处不在的腐蚀。这个念头沉甸甸地落在他疲惫却异常清醒的思绪中。

次日,清晨的赫伦堡笼罩在一层稀薄的、灰白色的寒雾中。

巨大的塔楼在雾靄中若隱若现。空气中瀰漫著湿润的泥土味、马粪的气息和冰冷的金属味。马既区域已经忙碌起来,马蹄不安地刨著铺石地面,喷出团团白气。

刘易穿戴整齐。他选择了一身便於行动的深棕色皮甲,外罩一件厚实的墨绿色羊毛斗篷,佩剑“碧空之歌”掛在腰间。

当他带著塔克·夏普及几名全副武装的卫士来到马既外的小广场时,发现培提尔·贝里席已经等在那里了。

谷地公爵骑在一匹漂亮的银灰色高大战马上。他穿著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蓝色猎装,领口和袖口镶著银线刺绣。

一顶同样深蓝色的软帽斜戴在他那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髮上。他身边站著几位隨从:面容冷峻、眼神警惕的护卫队长拜兰·法林爵士;飞鹰卫之一的夏德里奇爵士;另外几名谷地战士;以及忠诚的代理城主博尼佛·哈斯提爵土,他向刘易投来一个友善但略显疏离的点头致意。

“哦,光明使者大人,”培提尔看到刘易一行人,嘴角勾起那熟悉的、带著几分调侃意味的笑容,声音在清冷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赫伦堡的美酒果然名不虚传,竟让您这样的英雄也酣睡到此刻?”

刘易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牵过侍从递来的韁绳,翻身上了自己的黑色战马。

“的確是好酒,”他坦率地承认,声音带著晨起的沙哑,“我也许久未曾沾唇了。烈日行者的戒律,您知道的,我们本不该饮酒。昨日是为了迎接您的到来,破例为之,结果这身体倒是不適应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

“光明之力对宿醉也无能为力么?”培提尔饶有兴致地问,策马靠近了一些。

“哈!”刘易短促地笑了一声,“喝酒不就是为了体会那然的感觉么?將宝贵的光明之力浪费在驱散这点微不足道的不適上?”

他摇摇头,目光扫过培提尔身后那支精悍但人数不多的队伍,“你只带这点人?河间地虽然表面平静,但荒野里流窜的匪徒和那些饿狼可不少。”

培提尔的笑容不变:“当然。有您,维斯特洛闻名的『光明使者”亲自陪同,我的安全难道还会有任何问题?您的存在,就是最坚固的盾牌。”

他优雅地抬手示意身边的隨从。

刘易也示意自己的隨员:“这是我的学生,詹德利,昨晚就坐在我身边。这位是我的卫队长,

阿尔迪巴·桑恩。”

一位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鹰的金色黎明军官抚胸行礼。“其他几位,是我的贴身卫土。”几名身穿精良布甲、披著金日斗篷的战士肃立无声。

“阵容精干。”培提尔的目光在詹德利魁梧的身形多停留了一瞬,隨即笑容更盛,“那么,我们这就出发?我已迫不及待,想要见识见识河间地的风光,或许还能欣赏到您和您魔下勇士的猎场英姿。”

他轻轻一夹马腹,银灰色的战马迈著优雅的步伐向前走去。

刘易朝阿尔迪巴和塔克点点头,一行人纷纷上马。將近二十人的队伍,马蹄踏在赫伦堡古老的石板路上,发出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声响。他们穿过巨大的、尚在沉睡中的外堡庭院,厚重的城门在他们面前缓缓升起,露出外面笼罩在薄雾中的、广阔的河间地原野。

队伍离开了赫伦堡那森然嘉立的黑色巨影,朝著水汽更重、雾气也更浓的三叉戟河流域方向前进。

马蹄踏过沾满露水的枯草。狩猎,或者说这场在晨雾中展开的出行,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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