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点欢肚里的火嗖地一下灭了。
“……行了,別擦了。”他道。
梅寂喜没搭腔,接著擦,没用多大力气,他怕把池点欢的手指擦红。
“擦破皮了要。”池点欢又道。
梅寂喜语气泛酸:“你方才又在想哪个?你怎么有那么多人可想?”
池点欢:“……”
总不能说他在想死了之后的梅寂喜吧?!
见池点欢沉默,梅寂喜以为他心虚,语气更酸了:“谁?究竟是谁?你究竟在透过我看谁?我这般好看,又有谁能与我容貌相似到让你出神?”
池点欢:“……”
“你当年一走了之,心肠怎么这么狠?”梅寂喜轻哼一声,那块擦手布被他叠好放在桌上。
“我可是想了你好几年,想我究竟是哪里惹了你不快,分明说好在弯桥下等我,说好同我回家……”
他大概是越说越委屈,声音哀怨:“也罢!我一介凡夫俗子,又怎会被天上来的神仙垂怜。你儘管走吧!”
梅寂喜嘴里说著让池点欢走,身体却紧紧挨著这人,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搭在他肩上,鹰爪似的扣著。
池点欢:“……”
这人怎么能越说越过分?!说得他像是拋妻弃子的渣男!
“有什么可想的,我们不过一面之缘,最多是走时给你留了颗……”
!
池点欢一顿,这才想起来他当年確实留了一颗葡萄味的给这人。
梅寂喜又哼一声,仗著自己高些,肆无忌惮地从上往下看著池点欢的脸。
只是池点欢一抬头,他就迅速移开视线,不知在看什么。
“是我无理取闹了!你走罢!”梅寂喜说。
“……那你倒是鬆开我。”
梅寂喜当然没鬆手,说说就得了,真鬆手那算什么事?
池点欢无奈抬眼,取了块糕点递他嘴边,“吃点?”
“不饿。”
见他抿住嘴,池点欢当他真不吃,索性把糕点放了回盒子里。
看得梅寂喜眼皮子一跳,伸手把那块糕点抢回来,三下除二吃得乾乾净净。
他只是想让这人多劝两句!
怎么能真放回去!
“当年,事出突然……”池点欢含糊其辞,“总之,再离开会同你说一声的。”
梅寂喜狐疑地看他,也不问真的假的,只是捧住池点欢的脸,盯著他看。
池点欢被他盯得火大,又莫名心虚,伸手抵在他脸上,“看什么看?放开我。”
不等梅寂喜说话,马车已经停下,车夫在帘子外说到地了。
梅寂喜“嗯”了一声,没动作,直到马夫又道方太傅来了,他脸上神情收敛了一些,鬆开池点欢。
压低声音道:“你一会儿站我后边。”
说完他先一步下了马车,朝池点欢递出手,“我扶你。”
外头日头正大,池点欢眯了眯眼,也没去搭梅寂喜的手,自己跳了下去。
两人往府邸里走,这府邸是四进院,修得工整有序,一路都有僕从相迎。
还未及正厅,已经能听到有道浑厚的声音在骂:“朽木不可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