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寂喜到底还是去了帐外找处河水泡著,只是手里紧紧攥著池点欢。
沉沉夜色里,一路都点著火烛。
军营里安静却又嘈杂。
经过医棚时,里边排满了伤员,断了胳膊的、断了腿的,死气沉沉的、几欲绝望的。
池点欢抿著嘴,又偏头去看梅寂喜。
这视线梅寂喜自然能注意到,他回望著身侧的人,“会贏的,我——”
“我知道。”池点欢打断他。
话落,两人又陷入无言,只能听见火烛燃得噼里啪啦的声响。
可是真的能打贏吗?
弹尽粮绝,朝廷援兵迟迟未到。
池点欢看著已经泡在河里的梅寂喜,这场战真的能打贏吗?
“梅寂喜,”池点欢忽地唤了一声,“我想去江陵。”
梅寂喜沉默了许久,才问:“阿池会骑马么?”
-
天还蒙蒙亮时,身侧的床铺已经空了。
揉著太阳穴,池点欢迷茫地望著搭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恍惚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床边有人在说话。
是一个士兵打扮的人。
说的什么,池点欢没听太清,他胡乱地套好衣衫往外走去,正要掀开行军帐的帘子时,就听见有人在高声喊著——
“撤!”
军营里兵荒马乱,嘶吼声和马蹄声阵阵。
池点欢手脚冰凉,怔怔地看向身侧的人,原来是庄琛。
梅寂喜从前的暗卫。
“我睡了几日。”池点欢声音艰涩。
“三日。”庄琛答。
“他人呢?”
“......突袭,失败了。”
话音刚落,池点欢只觉眼前忽地一阵天旋地转,昏昏沉沉间他似乎被塞上了一匹马。
“往东走!”庄琛飞快地叮嘱了几句,“避开大部队行进的方向,一路往东走,届时会有人接应你。”
池点欢拉著韁绳,艰难地问:“东边,是去哪里的路?”
“江陵。主子说,你要去江陵。”
闻言,池点欢再说不出话来,只知道这马儿跑得很快,一直一直朝著东边跑。
跑到他再也听不见身后传来的嘶吼声。
跑到身后滚滚的狼烟再也追不上来。
直到有一片冰凉落到拉著韁绳的手上。
池点欢怔怔地低头看去。
下雪了。
这个点,怎么会下雪呢?
似有所感的,他勒著韁绳,马蹄猛地一拐。
心臟突突地跳著,敲鼓似的,一击又一击。
他死不了的,他要去找梅寂喜才行,他怎么能一个人去江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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