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琰眉头微皱。
胡元愷是清流中人,因舞弊案已被流放,陆临川与其……
但他很快就想通了:“师生之谊乃人伦大义,该与结党无关。况且此次舞弊案,陆临川也是受害者。”
魏忠连忙附和:“皇爷明鑑。奴婢还查到,严党曾派人招揽过陆临川,被他婉拒了。”
“哦?”姬琰身子微微前倾,“他如何拒绝的?”
“据说他当时说『读书人当以学问立身,岂能结党营私』。”魏忠回忆道,“不过此次他能平安出狱,確实与严党暗中相助有关。”
姬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明白魏忠的暗示。
陆临川与两党都有牵扯。
但此刻他心中已对这位年轻举子生出好感。
“严党虽多贪腐之辈,但也不乏能臣。陆临川能得两党看重,正说明其才学出眾。”姬琰为陆临川开脱道,“只要他持身清正,不参与党爭,朕自当重用。”
魏忠见皇帝態度明確,立刻顺著话头道:“皇爷圣明。这陆临川確实是个难得的人才。奴婢还听说,昨夜他在醉仙楼与江南士子起了衝突……”
“怎么回事?”姬琰来了兴趣。
魏忠便將醉仙楼之事娓娓道来。
他口齿伶俐,將陆临川如何作《清平调》,如何被江南举子挑衅,又如何慷慨陈词驳斥对方的经过,说得绘声绘色。
“……那陆临川说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时,满堂举子皆肃然起敬……”
“好!”姬琰眼中闪烁著兴奋的光芒,“好一个『为万世开太平』!这才是读书人该有的抱负!”
他站起身,在御案前来回踱步,心潮澎湃。
自登基以来,他一直在寻找能够辅佐他中兴大虞的贤臣。
那些阁老们要么老迈昏聵,要么陷於党爭,难得有陆临川这样既有才学又有风骨的后起之秀。
“此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见识,假以时日,必是国家栋樑!”姬琰喃喃自语,仿佛看到了未来朝堂上多了一位肱股之臣。
魏忠见皇帝如此高兴,小心翼翼地问:“皇爷,可要奴婢去……”
姬琰摆摆手,突然想起什么:“陆临川既然得罪了江南士子,严党这几日可有招揽他?他可有什么表態?”
这个问题对他至关重要。
若陆临川已经投效严党,即便再有才学,也只能谨慎使用。
但若他仍保持独立,那就值得大力栽培。
魏忠回忆了一下探子回报的內容,谨慎答道:“据奴婢所知,严党虽有意招揽,但並未有什么行动,陆临川也没有明確表態。昨夜他那番话虽然批评了清流,但仔细分析,並未倾向严党。”
姬琰心中还是有些疑虑:“《六国论》中的主张……”
“那篇文章主张对女真强硬,其实与皇爷的政见一致,並非支持严党。”魏忠决定让皇帝安心,同时也帮一帮陆临川,“文中批评『赂秦』之策,其实也暗指两党只顾爭权夺利,不顾社稷安危。”
姬琰闻言,龙顏大悦:“哈哈哈哈,好!”
他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陆临川既能保持独立,又才华横溢,正是他梦寐以求的贤臣。
上天待他不薄,在这朝政艰难之时,送来这样一位青年才俊。
就在姬琰欣喜之际,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进来,扑通跪下,“魏、魏国公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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