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7章 採购的艺术!  四合院:开局认亲,祖母聋老太太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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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东毅动作麻利,態度恭敬又不容拒绝,很快就把粮票“赔”到了每个人手里,包括民兵队长王鸣。

拿到粮票的干部们,脸上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办公室里的气氛明显缓和了许多。

韦东毅回到座位。

张勇知道火候到了,再次开口,声音洪亮了些:“陈书记,各位领导,刚才那点心意,纯粹是表达我们的歉意,跟咱们谈买卖是两码事!现在,咱们正式谈谈油的事。我们厂確实急需,只要公社肯割爱,条件咱们好商量,只要在我权限內,当场就能拍板!”

生產队长赵斌立刻接话,脸上带著“为难”:“採购员同志,不是我们不给面子。主要是之前答应过別人了,现在反悔,以后我们公社的手工活(指代一些工厂外包的简单加工业务)可就不好做了呀!人家本地厂子能给活计,你们四九城那么远……”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白:卖油得罪本地厂,影响社员额外收入。

陈书记適时地嘆了口气,沉吟道:“是啊,赵队长说的在理。如果……如果轧钢厂这边,能给我们公社也安排点手工活的任务,哪怕不多,我们也有理由说服其他厂子,优先照顾你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同志嘛。”

他拋出了一个看似合理实则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条件——跨区域安排手工活,这超出了轧钢厂的权限。

张勇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在桌下用脚碰了碰韦东毅的腿,同时右手在膝盖上隱蔽地张开五指,晃了晃——示意再加五分钱!

韦东毅微不可察地点点头,表示明白。

这是他们路上商量好的策略,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张勇苦著脸对陈书记说:“陈书记,您这不是为难我嘛!这跨区安排手工活,我没这个权力啊!厂里规矩卡得死死的。”

陈书记端起水碗喝了一口,老神在在,不说话,意思很明白:那你们就別想拿油。

就在这时,韦东毅猛地一拍桌子(声音不大,但足以吸引所有人注意),带著年轻人特有的“衝动”和“愤懣”站了起来:“陈书记!各位领导!我们轧钢厂上万工人兄弟,就等著这点油改善伙食!我们张採购员权限有限,但我今天豁出去了!”

他目光炯炯地看向陈书记,又扫了一眼旁边抱著钱袋、被他突然动作嚇了一跳的孙有望,“孙会计也在这儿!我做主了!在咱们刚才谈好的收购价基础上,再加五分!不,直接加一毛!按每斤比当地收购价高一毛钱的价格,我们要五百斤!这绝对是我们能出的最高价了!再高,我们仨回去就得捲铺盖!您要是还不答应,我们立马调头就走,绝不耽误您休息!等明天天一亮,本地的採购同志一来,我们想加钱也没机会了!”

他这番话,语速快,情绪“激动”,把“加价”、“权限顶格”、“时间紧迫”几个关键点都吼了出来,还拉上了財务科的孙有望作证(虽然孙有望只是抱著钱袋发懵),显得极具“诚意”和“破釜沉舟”的气势。

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陈书记身上。

张勇也配合地露出一副“东毅你太衝动了”但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陈书记皱紧眉头,手指在粗糙的木桌面上轻轻敲击著,似乎在权衡利弊。

过了足有两三分钟,他才缓缓抬起头,看著张勇,语气带著“最终让步”的意味:“这位小同志……火气不小啊。唉,看你们確实不容易,大老远跑来。这样吧,五百斤,实在不行,缺口太大,没法跟其他厂交代。三百斤!最多三百斤!这已经是看在你们诚意和……和那点『歉意』的份上,我能做主的极限了!”

三百斤!正好是董科长要求的底线!

张勇心中一松,脸上立刻就要绽开笑容答应下来。

就在这时,韦东毅的手却按在了张勇的肩膀上,阻止了他开口。

韦东毅脸上那股“衝动”劲儿还没完全褪去,但语气却缓和下来,带著商量的口吻对陈书记说:“陈书记,三百斤生油,我们感谢!但厂里给我们的死命令是弄回去至少四百斤的物资。您看……除了油,公社这边还有没有其他计划外的富余?不拘是什么,只要能凑够分量,帮我们完成任务就行!价钱,还是按咱们刚才说好的,加一毛!”

陈书记看著韦东毅,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这个小同志……脑子转得是真快啊。”

他顿了顿,仿佛在努力回忆,然后“恍然大悟”般说道:“哎,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生產队那边……好像还有一头计划外的羊!本来也是要处理掉的。就是这羊……体格大点,价钱嘛……”

韦东毅立刻接话,斩钉截铁:“羊我们要了!价钱按规矩,加一毛!绝不让公社吃亏!”

陈书记一拍大腿:“好!爽快!那就这么定了!三百斤油,加一头羊!赵队长,带同志们去库房和羊圈!动作麻利点,別耽误人家回程!”

尘埃落定!

张勇和韦东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如释重负和不易察觉的兴奋。

孙有望也长长吁了口气,感觉后背的衬衫都湿透了。

眾人立刻行动起来。在保管员和赵队长的带领下,来到生產队的仓库。

仓库里瀰漫著浓郁的生油香。

三个空的大铁皮油桶被搬了下来,在保管员监督下,用大油提子开始灌装、过磅。

很快,三个油桶各装了一百斤,严丝合缝。

紧接著又来到羊圈。

在手电光下,羊群有些骚动。

韦东毅目光扫视一圈,指著一头看起来最为健壮的公羊:“就它了!”

赵队长一挥手,三个壮实的社员立刻跳进羊圈,动作嫻熟地將那头羊制服、捆好四蹄,抬出来过磅——足足一百二十斤!

油桶被小心地固定在拖车里,那头被捆得结结实实的羊则被塞进了吉普车本就狭窄的后备箱,发出不安的“咩咩”声。

一行人再次回到办公室。

公社会计已经开好了两张“自產自销”证明。

孙有望接过来一看,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

油和羊的单价,都赫然写著当地的基本收购价,而非他们谈好的加价后的价格!

他疑惑地看向张勇和韦东毅,把单据递了过去。

两人飞快地扫了一眼,张勇面无表情,只对孙有望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韦东毅则低声对孙有望说:“按我们谈妥的实际价格付款。单子上怎么写,別管。”

孙有望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他拿出付款凭证,在上面工整地写下实际成交金额和品名数量,然后开始点钱。

崭新的钞票在油灯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会计仔细清点了两遍,確认无误,收了起来。

孙有望这才把自己的付款凭证递过去,指著金额强调:“同志,麻烦您在这张单子上也盖个章,我们需要这个回去报帐。”

会计看向陈书记。

陈书记眼皮都没抬,只是微微頷首。

会计便不再犹豫,拿出公章,“啪”、“啪”两声,在两份不同的单据上都盖上了鲜红的印章——一份是公社入帐用的“低价”自產自销证明,一份是轧钢厂回去报帐用的“高价”付款凭证。

交易完成。

陈书记脸上堆起客套的笑容:“几位同志辛苦,这都忙活大半夜了,要不……吃了夜宵再走?灶上热点东西快得很。”

张勇连忙笑著摆手:“多谢陈书记好意!心意我们领了!实在是不敢再耽搁,得赶在天亮前把东西拉回去,厂里急等著用呢!下次,下次有机会一定来叨扰!”他深知此地不宜久留。

陈书记也没真留客的意思,点点头,让王鸣送他们出村。

吉普车再次发动,拖著沉重的拖车,载著三百斤生油和一头羊,在王鸣的目送下,驶离了双塔山公社,重新融入无边的黑暗。

车灯再次成为唯一的光源,照著崎嶇的归途。

车里的气氛轻鬆了不少。

张勇和韦东毅都点上了烟,深深吸了一口,让尼古丁安抚紧绷了一夜的神经。

一直沉默的孙有望,看著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模糊黑影,终於忍不住了,声音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不忿:“张哥,东毅……他们……他们帐上写的还是原价!那我们多给的那一毛钱差价……还有那十二张粮票……这不就是……不就是……”

“贪污”两个字在他舌尖滚了滚,终究没敢大声说出来。

张勇吐出一个烟圈,透过烟雾瞥了后视镜一眼,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小孙,干咱们这行,尤其是跑计划外的,眼睛得学会看点別的。水至清则无鱼。下面公社有下面的难处和规矩。只要咱们的货是真的,手续(他指了指孙有望怀里那张盖了章的付款凭证)是齐的,回去能交差,就別琢磨那么多了。天塌下来,有他们书记顶著呢。你呀,还是太嫩。”

他最后那句带著过来人的调侃。

孙有望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他看看一脸平静的张勇,又看看专注开车的韦东毅,感觉今晚经歷的一切,彻底顛覆了他刚从书本上学来的那套规则。

他烦躁地扒拉了一下头髮,突然朝韦东毅伸出手:“东毅……再给我根烟!”

韦东毅有些诧异地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还是递过去一支,帮他点上。

孙有望接过烟,学著他们的样子,狠狠吸了一口。

这一次,虽然依旧被呛得咳嗽了几声,眼泪汪汪,但他倔强地忍著,没有立刻扔掉。

辛辣的烟雾吸入肺腑,仿佛在灼烧他心中某些固守的东西,又像是在艰难地適应著这个复杂而真实的、书本之外的“江湖”。

吉普车在顛簸中继续前行,车灯固执地切割著黎明前最深的黑暗。

引擎声单调地轰鸣,拖车的哐当声依旧,但车厢里瀰漫的,除了烟味和羊膻味,还多了一丝年轻人初次窥见世情复杂后的沉默与成长。

距离厂区还有漫长的路途,而天色,依旧漆黑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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